大姨来家里的那天,正好我在家,初次见面,很瘦小的一个人,满脸沧桑。当时正值冬天,她穿着一身棉袄棉裤,头上还很显眼的戴了一顶食堂厨师那样的白布帽子,很土。说话声音很洪亮,看见我就拉着我的手,说我陪伴父亲辛苦了之类的话,很亲热的样子。
她年龄和我父亲一样大,大概是山区的生活很艰辛的原因吧,看着比父亲大。父亲当时没太相中她,有些犹豫。反复问我和我姐的意见,我们能说啥呢,大冬天的来回跑,轮流天天晚上在家陪他这大半年,我们也有些怨言,内心里是盼着快点解脱的,就说先处处看看呗,处得来觉得合适就行。
后来她就留下了,我和我姐也恢复了正常生活。一开始父亲还是不太满意,对她不是太好,还经常去我和我姐那吐槽,我们就劝他,最起码家里有人做饭,做的饭还挺好吃;有人陪着说话,还总是顺着他说。慢慢地父亲也就适应了。
大姨是农村人,没有退休金。她没有自己的房子,在两个儿子家轮流住,和两个儿媳妇处不来,过得不顺心。我父亲有退休金呀,儿女又都有工作,没有负担,她来我家就是贪图能找个吃饭睡觉的地儿,也清净,还有钱花。她要仰仗我父亲,自然对我父亲是低眉顺眼、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父亲是个要面子的人,不想惹人闲话,过了几个月,就在大姨的要求下去和她领了结婚证。又过了一段时间,把她的户口也迁到了我们村。这样大姨也算是放了心。
有了大姨,家又象个家了,哥哥离得远,还是每年都回来过年,一大家人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我和我姐平时也经常回去,大姨都是忙前忙后的象对家里人一样的热情招待,对我侄子和外甥也好。
可以说大姨给了我们家的温暖,也让父亲安下了心,得到了我们的尊重。日子舒心起来,大姨的气色也比刚来时好了许多,穿着也比以前象样了。她和父亲的关系也亲近了,父亲开始依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