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世子又来了,像往常一样,静静地坐着,我仍旧弹琴,一曲毕,世子突然说:“不要再想他了,他走了。”“不,他不会离开我的。”我自信的回答。“她当然不愿意离开你,是我把他赶走的。”“为什么?”“我不想你再见到他。”世子说完转身就走。“天宿,你在哪儿?”我伏在琴上,任由泪水肆流。我知道天宿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我每天都盼着,盼着。
又过了几日,世子来了,他有些醉醺醺的,他一来就说:“栖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琴师半道上让劫匪杀了,这下你没有盼头了了吧?”“什么,你骗我!”我不相信他的话。“骗你,”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仍在地上。我捡起来一看,竟然是我送给天宿的金锁,我心痛万分,哭倒在地,世子抱着我,我极力挣扎,用力的捶打他,他不躲,只是抱着我。“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去忘记他,今晚过后,你的眼泪只能为我而流。”
良久,他松开手,叹了一声:“可我不会让你为我伤心流泪的,我会用全部来爱你,照顾你一生。” 天宿死了,我还有什么盼头,一心期待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终成了一句空话,我的脑子的一片空白,就呆呆的坐着,坐着,朦胧间仿佛看到天宿在向我招手,我伸手过去,却又不见了。“天宿,栖梧陪你上路,黄泉路上,你必不孤单。”我将窗帘悬于梁上,准备随天宿而去。这时候世子来了,一剑割断窗帘:“你想死?告诉你,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来人!”一群丫头仆人慌忙跪地,“你们听着,凤栖梧若死了,你们就陪她一块死!”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留下一群丫头仆人苦苦哀求:“姑娘,请姑娘可怜可怜奴婢,奴婢家中还有老母需要照料。”“我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小的要是死了,一家人就只能等死了,请姑娘可怜可怜我吧!”……我绝望了,为什么我连寻死都这么难。
我每日都捧着那把金锁,看着它,思念着天宿,忽然一个念头冲进脑海里,天宿应该还没有死,这把金锁是贵重之物,天宿一直把它挂在腰间,歹徒见了岂有不争之心,这把金锁的链子是银的,若歹徒强争,必然与天宿发生争执,链子应该有损害才对,可是这条链子完好无损,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天宿还活着,世子骗了我,可这金锁世子是怎么得到的呢?世子虽为人霸气,但秉性纯良,断不会胡乱杀人,可……,我想不通,却也能知道天宿还活着,只是现在他在哪里,好不好?我松了一口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百般忧思,千头万绪,我只能抚琴倾诉排忧。
寇珠端着茶进来:“听着这曲子,姑娘心情好多了!”“何以见得?”“今日姑娘弹得曲子虽然也悲悲切切,却能听到一丝欢喜。”“你也懂琴?”“我一个伺候人的丫头怎么会懂琴,只是听的多了,今日姑娘的曲子听着不太冷清,所以才这么猜的。”我止住琴,问她:“你说世子会杀人吗?”“姑娘说笑吧,世子虽然性情冷淡,但实实在在是个好人,怎么会杀人!”寇珠一脸的疑惑,“我知道姑娘这些日子对世子有误会,可世子对姑娘可是一片真情,姑娘一定是弄错了!”“果然,”我心中大喜,“那你知道王府里前些日子走的那个琴师吗?他是怎么走的?”“你说那个琴师,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是阿澈用马车送走的,好像还从账房取走了好些银子。”这下我真的安心了,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
一日,世子来了:“听她们说你今日心情不错?”“自然!”我点头颌首,“哦?”世子微微蹙眉,“说来听听。”“世子自然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是有人告诉了你什么吗?”世子反问道,“没有,可我知道他还活着,你骗了我!”世子沉默良久,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不错,他还活着,可你永远也别想见到他,你说我的。”我看着窗外,淡淡地说:“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世子,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何必呢!世子人如玉,世上无双,天下哪个女子不仰慕?”“为什么你例外呢?”世子苦笑道,一脸的忧伤,不甘与无奈。
一日,我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琴声,是他,是他,他没有死,他回来了,回来找我了,我喜极而泣,连忙找出萧与他相和,一如我们初见。我与天宿依旧每日琴箫相合,一如往昔,虽得以安慰,却也怕世子知晓。一天,我独自漫步花园,忽然有人一把拉住我,我刚要惊呼就被捂住了嘴,“别怕,栖梧,是我。”“天宿,你?”原来是天宿,他费尽心机买通了一个小厮混了进来,我赶忙把他拉进屋里,我抱着他:“我一直相信你没有死,而且会回来找我。”天宿怜惜的看着我说:“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的,我们远走高飞。”“我相信你!”我知道这件事远非易事,但我相信天宿。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天宿,你快走,有人来了,快走。”我慌忙把天宿推开,天宿从窗子逃走。
“你在看什么?”世子掀开珠帘走向我,我慌忙回身,不敢与他对视,有低下了头:“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