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头,晓姑姑做为家中的长女,在那个不喜欢供女娃上学的山村,能够把高中念完,也算幸运儿了。
当然,这跟桃奶奶的娘家人有关,也跟桃奶奶本人有关。桃奶奶年轻的时候,农村搞集体经济时,桃奶奶做过一段时间的妇联主任。
也许,桃奶奶觉得,还是文化多一点,或许人能够更加明理,或者能够扫除愚昧。
后来,晓姑姑跟福姑爷的生活,确实过得挺好的。他们育有一双儿女,女孩长得像爸爸,眉清目秀。早些年,经常能看到晓姑姑回湾里看桃奶奶,后来,当孩子大一点的时候,就都是小孩往外公外婆这边跑了。
如果不开车走院子后边的路,行人步行的路,基本都是hs湾的巢门路,这是进hs湾的老路,进湾里的后边的马路,是后来修建成的。
hs湾的巢门路,那时候,路两边都是田野,早春的时候,有耕牛在田里犁田。
牛儿在前面走,连着犁的绳子和一个V
型的木套,套在牛儿的脖子上,犁在中间,而人,扶着犁的木柄走在最后面,掌控着犁和牛儿行走的大致方向。
这一项农活中,牛儿背着犁前行,犁身贴地面的大钢铁板刀口翻地,人扶着犁柄跟着前行,等于是牛儿:负载着犁和人的整个重量,还有田里泥巴的阻力,牛儿应该是最辛苦的了!
以至于hs湾人们的口头禅里,就有一句话,用来形容某件事难办,或者做起来时吃力的时候,就说:“XXX!又不是叫你去背犁,你急啥?”
气候稍暖点,夜间,就有满塘的青蛙叫了,时而夹有虫鸣。
如果不是乡民们,白天太够劳累,hs湾人们,自有他们的七律:蛙叫、虫鸣、鸡鸣、狗吠、牛儿哞叫、山羊的咩咩声、hs湾娃娃们的哭闹声、哪家大婶在晨昏,骂那个阿谁:偷了她家的瓜果的诅咒声、田野中间那座小学校舍,飘来的娃娃们的郎郎读书声,构成了hs湾的田园交响乐。
而hs湾夏天的田间,一片郁郁葱葱,稻子在抽穗。
微风吹过稻田,美丽的田野,一片片青绿的禾苗,绿得像绿色的绸缎。
看着稻穗一天天的鼓起来,有时候,湾里的人们,用一根扁担,挑着两个木桶,木桶里装着自家人的粪便,挑到田垄上,然后用一个带一长柄的圆柱型木勺子,从木桶里,一勺一勺的把粪便舀出来,再一勺一勺的抛向田中绿色的禾苗上。
有点臭味的粪便,成黑褐色,当hs湾人们,站在田梗上,双手握着长木柄的一端,把黑褐色的粪便,从小圆柱型柱子里抛向田间的时候,粪便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经典的褐色抛物线。
装粪便的大圆柱型木桶、小圆柱型粪勺、粪便在空中形成的抛物线,人生何处不几何?
真理来源于生活,生活是真理的场景化,两两渗透、相互影响、彼此成就。
对于禾苗,除了化肥,乡民们自家人的粪便,人粪、猪粪,也是天然的肥料,资源进入再生循环。但这两个装粪便的木桶,挑起来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好驾权的。
只有经年累月肩挑重担,养成了习惯的人,才能把握好分寸:挑着粪桶的时候,不要让桶里的粪便,在人行走的时候趟出来,溅到自己身上,也不飞溅到在这条巢门路上出入hs湾的人身上。
而在这条巢门路上出入hs湾的人,除了湾里在地头劳作的人们、hs湾还在学校就读的娃娃们,剩下的基本就是:乡镇里偶尔下来村里办事的基层干部、偶尔从外地过来,收购农产品、废旧物品、或者兜售镰刀、弯刀等小物件的商贩;补炉锅、木工、篾匠之类的匠人。
另一类就是像福姑爷、晓姑姑的女儿一样,hs湾的姑爷、外甥、外甥女等一类的亲戚来hs湾探望长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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