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做梦了,又梦见了小时候住过的老房子。
好像是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寻找那座老房子。走了各种泥泞的小路,弯弯绕绕,也没能找到那座老房子;那座一半属于奶奶,一半属于二伯父的老房子。或许是本就不属于我,或许是因为老房子已经不在了,无论怎么努力也都回不去。
后来想起我们搬了家,住到了隔壁乡镇一个亲戚的房子里。亲戚家都外出务工,我们一家人在此居住,倒不存在什么寄人篱下。在梦中的我,依旧在各个房间寻找着,寻找能居住的房间,却怎么也找不到。后来总算是找到了曾经居住的那个房间,里边却什么也没有,一点能凑合用的物件都没有。那分明是一座两层楼的自建房,那么大的空间、那么多的房间,却找不到容身之处。
后又想起,我们又搬家了,是母亲费尽心思凑钱/借钱,买到的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我们家姐弟四个加上父母,六口之家,却买的是三居室的房子。一间是父母的,一间是妹妹们的,另一间是弟弟的,没有我的。
或许是买房的时候我已步入社会,所以不在考虑之内;或许是考虑我大了是快要嫁人了的,不做考虑;也或许是他们拼尽全力只能买到这种格局的房子;更或者是在我们那个小乡镇,三居室已是最大的户型。
我在梦中徘徊了许久,最终也没有找到可以居住的位置。逐渐清醒过来后,我想起我结婚了,现在住在与先生同住的家里,那个不确定有没有我房间的家,其实也不必一定要回去。
父母买房时的思虑究竟是怎样的呢?我从来没有问过。每一次回家,要么是弟弟睡沙发,把房间让给我这个姐姐住;要么是我挤在妹妹们的房间,凑合过完在家的日子。
家,真的是温暖的代名词吗?或许也因人而异吧。
突然想起了每一次回到家,都要自备牙刷,毛巾,还要在那久别的、稍显陌生的家中翻找床单被子为自己铺床。回家做这些本就属于自己的事情,自然是无妨。可是,仅仅是这样吗?一次次发现自己没有牙刷去便利店买时,一次次为自己整理床铺时,委屈的从来不是自己在做这些不起眼的小事情,而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被惦记,没有被欢迎。
想起了第一次带还未结婚的先生回家时,家中依旧没有我们可用的牙刷,毛巾;还有母亲大吼的那句:“你不去铺床,等着哪个来伺候你。” 伺候,这个词在我的记忆中至今保有色彩。哪一次回家有人为我铺过床呢?不过是在饭后闲聊,没有为睡觉做准备罢了!每一次串门去奶奶家、大姑家、大姨家、外公家,他们倒是为我准备了一切,但毕竟不是我的家。
家,为什么人类会有这样的牵绊。即使没有暖意,却依旧多次出现在梦中,扰人心神。
即使是在梦里,我的窘迫、慌张、害怕、绝望也依旧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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