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六月底的时候,我刚结束工作,离开深圳,回到几百公里外的老家。老家在粤北,山清水秀的挺适合避暑。
刚回去的几天,父母和侄女当然都很高兴,每天还做了很多好吃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就胖了十几斤,本来的长脸慢慢变圆了,肚腩也越来越明显了。跟着我身材一起变的还有家人的态度,零食和玩具都被掏光后,五岁的小侄女就不再粘着我了,除非我愿意把手机给她,然后她就可以玩游戏看动画片了。父母看我这么久不去找工作,也开始着急,旁敲侧击的问我什么时候去深圳。我含糊应付了几次,这天中午只好说自己以后打算在家写小说,爸爸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疾言厉色的让我不要再做梦了。
被爸爸骂了一通,妈妈没有像往常那样劝一下爸爸,小侄女还在一旁边拍巴掌边笑着:“哇,叔叔不听话,打他打他!”那郁闷劲就别提了,摔门而出的时候还在心里呐喊,熊孩子你等着!
出了门,也没有别的地方去,村子里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十岁以下的留守儿童,只好在乡村的小道上到处乱晃,好在村里到处都是树林,路上也不是很热,只是蝉鸣吵得更是让人心烦。沿着林荫路走了几分钟,也没见到一个人,都在家里躲着纳凉吧。再往里走,就是老屋了,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十几幢老房子树立在那里,有的泥砖房已经倒塌了一面墙,屋顶的瓦片也被吹得七零八落。
如果是晚上,再弄上几只乌鸦蝙蝠之类的,这里就可以开始拍鬼片了,现在是正午,阳光炽烈的照耀着,显得有些破败,倒不至于太吓人。一路上看着这些破败的老屋,心里倒是生出不少伤春悲秋之感。
走到村子的最里面,有栋青砖瓦房,那是我家的老屋,大概是有爷爷奶奶的灵位在这里吧,爸爸妈妈时不时来看一下,看起来倒不如别的房子那般破败。既然走到这里,那就拜一拜爷爷奶奶吧,还好房子没有上锁,已经掉漆的斑驳的黑色大门轻轻一推,吱吱呀呀的开了条缝,再用力一推哐当一声门就开了。
供桌上已经满是灰尘,桌上面那碟旺旺仙贝上还有蜘蛛丝,旁边还有放着一杯酒,大概是端午节祭拜祖先时上的供吧,放在这里也不怕都喂了老鼠。灵位前是一个香炉,上面插满了香烛燃烧后留下的棍子,像是有只刺猬趴在那里。
我朝灵位拜了三拜,就准备出去。
“笃笃”不知从哪里传来短促又沉闷的敲击声又使我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笃笃笃”,又听到几声,是隔壁房间里传来的。有小偷吗?这种老房子东西都搬空了,只剩个壳子在这里,哪个小偷会不长眼来这里偷?两间房是连通的,现在放灵位的房间是由之前的厨房改装而成的,而传出声音的那间,则是以前的客厅。我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客厅,空空如也的厅里一个鬼影子都没有,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
客厅后面的房间里也没人,中间有个地方凹下去,那是地窖的入口。记得小时候捉迷藏还躲到里面,差点窒息而死,后来就拿一块几十斤重的石板放那里,这样小孩子就下不去了。
又是“嘭”的一声,这声音居然是从地窖里传来的!难道地窖里有人?是谁在里面?我敲了敲石板。
“哥,是你吗?救我!我快没气了!”似乎是个小孩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小孩,那就不管了,把他救出来再说。
“小朋友,你等着,我马上来救你了哦!”那石板对于小孩来说很重,而我只是抓住石板上的抓手,轻轻往上一提就提起来了。马上一支瘦骨嶙峋的手掌就伸了出来,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往地窖里探头看去,隐约可见一个小孩正靠地窖的边上站着,光线昏暗倒是看不清什么样子。我抓着他的手轻松往事一拽,就把他拽了上来。
“哥,你终于来救我了,突然起大火我出不去,只好躲地窖里了~”一上来他就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大约还不适应光线,用手捂住眼睛,过了一会才慢慢适应了。他真的很瘦,衣服上面都是都是泥浆,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赤着脚。身上倒是没有伤口,可这么瘦,肯定饿了很久,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天杀的人贩子。
“啊!你是谁?我哥的朋友吗?”小孩适应了光线,吃惊的看着我。
“是啊,小朋友,还记得你哥叫什么名字吗?家里住在哪里?叔叔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