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还像印度妇女蒙着面纱似的,隐隐弱弱!她就摸索着拉开灯,一件一件穿好衣服服,这把年纪,肉大把的缩减,皮包住骨头有很大的富余,一层层的褶着!肉少了人自然就特别怕冷,她起床后得一件件耐心的把自己拾掇暖和!整整齐齐的也不会让人觉得臃肿!扫完地,烧好热水,泡一塘瓷杯热茶,天已经接开面纱了.她得转到屋前的菜园里屋后的苞米地里看看。看着日渐鼓囊的苞米,她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高兴,老一辈人侍弄庄稼就是在照顾自己的娃!在地里转悠一圈带着早晨新嫩的露水回家做早饭!她不带表,不看钟,生活作息却规律的可以拿来对表!
“靠山那边的苞米被野猪糟蹋了一块,野猪下山了!”她去地里看视了一圈后回来说。对她来说这确实是件大事,对她来说,那不仅是庄稼,那更是一种寄托,很多时候她一边在地里干活一边对庄稼们说话,以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对它们慈祥的我看了都忌妒!对瘦小的那么一两棵庄稼给予特殊关照,多培点土,施肥的时候偏点心!她对每棵棵庄稼都是有感情的!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要去守夜,去陪着她的“孩子们”!大家轮番劝她,她只是说要去!于是她卷了一床被子住进了多年前守夜的小茅篷!很多年前每到这个季节野猪总会下山来糟蹋刚长成型的苞米!人们轮换着在田头搭的茅篷里守夜,夜里听到有什么响动,就敲梆,大声喊叫,放挂鞭炮什么的来赶跑野猪!当然会设陷阱的人在探清了野猪来的路径时,会在它来的路上设几个陷阱!但是这些都已是曾经了,更多存在于她的描述中!现在她又要去了,拖着一身还算硬朗的骨头,她的神情里大有保护自己的孩子的那种义不容辞和坚决!夜里听到敲梆声和她大声的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