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黄土道长的阴晴不定,鱼长爻心下寻思着:难道他看出了血灵参的本来面貌?或者这臭道士…也想打本仙子的主意?
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鱼长爻自顾狐媚一笑。
心下思量:哼,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不从,还道是本仙子怕了你们这些臭道士不成?
为了游清玄这混蛋,什么风险也不顾了。
“好啊,那就劳烦道长了。”
鱼长爻回身一揖,“噗嗤”一笑,举止间尽是狐族的尤物魅惑,风情万种中又带着极致地妩媚清纯。
十足是一个人见人爱,教人无法拒绝的小妖精啊。
楚风呆在当地,两眼都看呆了,想是天下之美,再美也不外如是了。
只有那黄土道长定力不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一手“啪”地狠拍在了他的头上,楚风这才自鱼长爻的美貌中清醒出来。
“这点出息…带路…”
“是…”
于是,楚风带着鱼长爻和血灵参向东面的玄坛馆行去。
这玄坛馆,传说乃是昔日财神爷赵公明在人界玄通观的下榻之所。
玄坛馆前有一座财神爷赵公明的雕刻石像,黑面浓须,头戴铁冠,身骑一条威猛的大黑虎,手执铁鞭,栩栩如生。
神像高余六丈,在云雾缭绕的玄通门东侧,远远望去,若隐若现,还真如活了一般。
一看这恢宏雄绝的景观,便知里面的物价也绝对不便宜,否则也配不上赵公明来给这里当吉祥物了。
走过一条羊肠小道,旁边立了一块等人高的青石碑,上刻有“玄坛馆”三个大草书。
笔力狂放不羁,犹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连主人自己也拽不住。
估计让其再写一遍,又要多出一匹全然不同之马了。
这字该是以剑所刻,剑气纵横,如在宣纸上泼墨挥毫一般,游刃有余。
隐约还能看到当时提笔之人饮酒武剑,酣畅淋漓之时所留下这神来之笔的风流场景。
一看左下角还有落款,鱼长爻立即弯腰俯身,一瞧之后,不禁“格格”一笑:“果然是那个混蛋…”
“姑娘好眼力,这便是我们玄通老祖的亲笔题词,若是喜欢的话,小的给你和石碑字迹一起临摹作入画中,你看如何?”
迎面匆匆小跑来一位小厮打扮的男子,一脸谄媚地拿着纸笔颜料。
只因看到鱼长爻细瞧了落款之名,便断言她喜欢此字,这样的姑娘,小厮也没少见。
岂料鱼长爻也并不意外,小手拍了拍石碑,嘻嘻笑道:“想做买卖?临摹字迹可没意思,要不你看看这块由你老祖所提的碑卖不卖?”
此言一出,小厮和楚风都是一呆,这老祖所提碑文那就如御笔签名一般,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将碑文给卖了。
小厮惊愕之余连连苦笑道:“哎呦,姑娘可真会说笑,小的还指着这个混口饭吃呢。”
鱼长爻也不为难他,转口笑道:“再不然你画张你老祖的画像呗…”
“这个…”
小厮以笔挠了挠头,面露难色。
“你该不会连你老祖什么样都没见过吧?”
一旁的血灵参着急大喊起来。
楚风出言解释道:“这个不怪伙计,我们这位祖师爷不要说极少待在观内,就算回观了,也多半在清玄殿饮酒作乐。
莫说是他,就连我师父想见上一面,也难如登天。
再者,私画祖师爷画像,这…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哈,死道士倒真会摆谱…”
鱼长爻以手指敲了敲下巴,水灵灵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嘻嘻笑道:“那行,不画你老祖,画我夫君,我来描述,你来画,这个能力总是有的吧?”
“有…有…”
小厮很快应了下来。
一旁的楚风眉头一皱,心下寻思这位仙子何时有了夫君?
是了,这鬼灵精怪的姑娘所说的夫君,莫不就是我们祖师爷,毕竟她肯定是见过祖师爷相貌的。
刚要出言阻止伙计的不敬之罪,转念又想,反正他也不知,这有我何事?
我倒也想瞧瞧我们祖师爷到底是怎样的人物,能让这么多美丽姑娘为其疯狂?
于是,楚风和鱼长爻、血灵参一齐凑头,盯着小厮提笔涂料,开始作画。
“丹凤眼,但不是普通那种,就像…就像…哎呀,说不上来,反正有不怒自威之势…
有着阴而不柔,阳而不刚的中性之美,譬若东家之子,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
总之是那种不论男女见了,都会觉得赏心悦目的感觉…
他还有剑眉星目,但也不全是那种正气凛然的风貌…就像一位少年将军…铁骨柔情…又有些坏坏地那种眼神…眼睛里有星星…会发光…
圆脸,有美人尖,长发披肩…乌黑飘逸…
背负长剑…一袭白衣,有飘飘欲仙之姿…
神仙风采也不敌他一分…”
鱼长爻双手反在身后,一边说,一边仰头想象着和游清玄相处时的样子。
仿佛又看到了他轻抚着自己脸庞上的秀发,坏坏一笑,感受到了他手掌上的余温,柔和而舒适,莫名地安全。
鱼长爻深陷其中,嘴角不自觉上扬,那种甜蜜之情溢于言表。
好在小厮也有不俗的绘画功底,一面听她描述,一面双手不停地在纸上涂抹。
楚风和血灵参紧盯着小厮所画人物,一点一点地跃然纸上。
在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鱼长爻终于在美好的回忆中重归到现实。
小厮也将颜料画笔一搁。
“行了,姑娘,你看看像不像…”
三人同时将头凑了过去。
血灵参和楚风不禁发出惊咦之声。
楚风有想过祖师爷风华正茂的潇洒样子,但当看到这画像之时,仍旧无法相信,这…这当真是真实存在的美男子?
祖师爷如若真是这般,那什么潘安宋玉之流,也要自惭形秽了。
“哇,哇,哇,好一个风流倜傥的美少年,爷爷见了也喜欢得不了,好想抱回家…”
血灵参自然知道鱼长爻所描述的夫君便是那玄通老祖了,但所发出的溢美之词却是真真切切的没有任何虚假。
小厮作完后,也端详起面前的美男子,感叹一声:“你夫君可真好看,只怕和我们老祖比起来,也不会逊色多少…”
不想鱼长爻见了之后,一把将画夺过,气鼓鼓道:“差远了差远了,我夫君真实样子,可比这好看多了…”
“怎么会…我都按你所讲的一模一样地画了,不过有时候有些人确实是不上画像的,真实和画作有些出入,那也正常…姑娘你…你该不会…”
小厮担心这姑娘是在有意贬低自己的绘画技巧,好从中压价,明明所画之人那样完美,他还来说差远了,显然没道理。
“好了好了,正常价是五十贯铜钱,你夫君就算三十好了…”
鱼长爻一听,更是不满道:“你什么意思?”
小手在画卷上一挥,刚刚涂好的颜料瞬间变干,将画作卷起,一脚踏在画板之上。
小厮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来玄坛馆找场子,想其必是有什么大来头的人物。
一时被鱼长爻的气焰所压,害怕道:“姑…姑娘别动怒…你若是嫌贵,这…这送你便是…”
不料鱼长爻将画一收,随手掷了一枚金色铜板到那小厮手里,头也不回地去了。
“记着,这是赏你的,我家夫君永远无价…”
楚风和血灵参屁颠屁颠地紧跟而上,徒留下一脸诧异的小厮…
这玄通观可真不小,单就这玄坛馆便九曲十八弯,再往里穿过几座小榭之后,别有洞天一般,蓦地又出现了几条街道。
街道两旁各类商贩和酒馆饭店应有尽有,行人络绎不绝,不时还有身着道袍的玄通观弟子,在此维持着秩序,好一派繁华景象。
“前面那江南小榭便是姑娘的住所…”
楚风伸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小屋,等到鱼长爻和血灵参入内了,他还远远呆看着姑娘妖娆的身影。
当晚,鱼长爻在玄坛馆的集市上给血灵参买了一头鲜活山羊供其享用。
再挑了数尾小鱼,趴在床沿上,召唤出那只一眼三尾的雪白肉球也似的狸猫。
向空中一抛,那毛绒绒地狸猫轻盈一跃,口衔了小鱼,落下时也如羽毛一般,毫无声响。
鱼长爻在漫长无聊的修行时间里,大多也是与这狸猫为伴。
随行随歇,这软绵肉乎乎的家伙,当床作椅,都是一样极佳的选择。
目下又多了这叽叽喳喳的血灵参,总算有了不少乐趣。
“清玄仙子,你说那臭道士,突然转变口风,留我们住这玄坛馆内,有什么阴谋诡计么?”
“管他呢…”
鱼长爻瘦小的身子瘫在床上,以大白狸猫的肉背作为靠枕,翘起玲珑玉腿,张开了清玄老祖的画像。
自顾笑道:“别说,这小厮画得倒还有几分神韵,不过画终究是死的,活人更添灵动之气。”
嘴上说不管,但睡觉时还是留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这几日还算太平无事,鱼长爻逛了集市后,又到玄通门观看玄通观弟子出勤。
几天观察下来才知,这玄通观弟子共分有白绿黑红黄五大主色系服饰弟子,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
其中观内男女弟子的服饰颜色又有所不同,女弟子偏深色系,属于阴五行,主色后身带有金色、深绿、深黑、深红、深黄两色。
男弟子在主色之外,多着浅色系的服饰,属于阳五行,主色身后带有浅白、浅绿、浅黑、粉红、浅黄两色。
然其背面都有一个大大的阴阳鱼眼的太极图标,女弟子盘道髻,男弟子戴道冠,手持桃木剑,这便是玄通观弟子在观内的正规观服。
自其服饰也能瞧出各弟子从属哪位五行道长门下,所学功法属性等等,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