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白凤九为文昌做爱心晚膳

文昌向来习惯无拘无束的生活，寄人篱下，多有不便。对于滚滚的提议，文昌却没有丝毫排斥。但滚滚毕竟是凤九的儿子，这种事，必须是滚滚父母同意，才能作数。鉴于凤九对自己的态度，文昌有把握她会同意自己留下。但滚滚爹爹，凤九的夫君，会同意自己留下么？所以，诸多问题的症结都在滚滚的爹爹身上。文昌看着滚滚，试探地问：“若文昌留在此，多有打搅，恐招令尊令堂不悦。”

滚滚笑了笑，道：“文昌不必客气。你是我娘亲的救命恩人，娘亲方才还嘱咐我要好生为你包扎伤口，所以只要你愿意留下，娘亲必定会很开心。”

由始至终，滚滚从未提及他的爹爹，这让文昌十分费解。难道滚滚的爹爹已经不在了？按道理，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凤九的年纪不大，而滚滚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即便滚滚的爹爹比凤九大不少，也不可能不在。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滚滚一直没有提起他的爹爹呢？

见文昌忽然不说话，滚滚以为他还有什么顾虑，便坦诚地问：“留在青丘，于文昌而言，可有何难处？若有任何后顾之忧，文昌但说无妨，若滚滚力所能及，必定竭力相助。”

耳边传来滚滚的话，文昌才缓缓回过神，抬头看着滚滚，问道：“文昌只是好奇为何我同滚滚你长得如此相像。我看你容貌并不像你娘亲。那你的容貌应该是像你爹爹？”

滚滚其实也好奇为什么自己和文昌长得那么像，但文昌不可能与自己有关，因为自己的父君在自己一百九十七岁的时候羽化，他羽化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而父君并无兄弟，滚滚不可能有堂兄弟，又因为父君对娘亲一往情深，除了自己娘亲以外，并未同任何女仙有任何瓜葛，而滚滚并无兄弟，所以滚滚推断文昌同自己是没关系的。“其实我也没有见过我的父君，因为我父君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但听我娘亲说，我确实长得像父君。”

离开了？这是什么意思？文昌不解地看着滚滚，问：“离开了？”

滚滚正要给文昌解释，却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门外望去，看到了迷谷带着青丘的出名大夫回来了。

迷谷恭敬行礼：“小殿下，大夫请来了”

迷谷身后跟着一位中年男子，才走近，中年男子给滚滚行礼：“小殿下”

“不必拘礼数”滚滚挥了挥手，站了起来，看着大夫，说：“大夫，这位小兄弟，是我娘亲的救命恩人，请你好生察看他的伤势。我方才已经给他清洗了伤口，务必要用最好的药”说着，滚滚又看着文昌，说：“文昌，先让大夫给你诊治一番，你的伤口那么深，我担心你内伤不轻”

文昌方才的话被大夫的到来所打断了，但此时并不是细说的时机，只好作罢，日后再寻适当的时机。文昌点了点头，回应滚滚道“无妨”

大夫给文昌看诊，检查了经脉和内息情况，又细细查看了胸口的伤口，便侧头思索不语。

见大夫的皱眉沉思好一会也不说话，滚滚担忧地问：“大夫，文昌的情况怎么样了？”

大夫看着滚滚，说：“小殿下，这位小兄弟的外伤无妨，只需好好休养便好，但他的这个内伤……”

凤九从客房出来后，就径直来到膳房做晚膳。因为回来得有些急，洞中也没什么食材，况且凤九也不知道文昌的口味，只能用现有的食材，尽量多做一些适合伤者食用的菜色，让文昌可以有多一些选择。

凤九洗了小米，放入一些仙参，用炭火煨了一炖盅小米炖仙参。趁着这个空闲时间，凤九去后山抓了一只野兔，切了一部分兔肉加入三七等药材，炖了一盅炖汤；余下的兔肉剁碎后加入香菜和葱花做了一些兔肉丸；最后，凤九在洞府中水池里捕了两尾肥美的鲤鱼，将其中一尾鲤鱼清洗干净后，又将香菇嫩笋切丁，想要塞进鱼肚子里来蒸；余下的那一尾做滚滚爱吃的糖醋鱼。

在切香菇嫩笋切丁的时候，凤九看到了迷谷带着大夫进了洞，一时心急，不小心就切到了自己的手指，直到刺痛感传来，凤九才发现自己切到了手指。放下了手中的刀，凤九将切到的手指放入口中，止住了血后，才又麻利地将余下的香菇嫩笋切好，将洗好的米、兔肉丸子和肚子塞了香菇嫩笋丁的鱼，一次性放入锅中，分了几碟去蒸。凤九还趁着这个时间做了一尾糖醋鱼，炒了几个素菜。这样，几道家常菜就做好了。

凤九用食盒将晚膳分了一部分给文昌，余下一些给滚滚留着后，就离开了膳房，准备给文昌送晚膳去。

凤来到大堂的时候，正好看到迷谷送大夫往门外走。凤九连忙拦着大夫，关切地问：“大夫，文昌的伤势如何？”

大夫给凤九行了一礼后，恭敬道：“禀女君，小兄弟外伤只需要好生养着即可，但肋骨有几处骨折，只怕需要修养一段时日。”

闻言，凤九心中一惊，倒吸一口气，皱眉朝客房方向担忧地看了一眼！凤九从未想过文昌被赤焰金猊兽的那一撞击下，会造成他多处骨折。文昌当时该有多疼？可他却一声不吭！凤九本就担心文昌，知道这个消息后，更加心疼，焦急地追问大夫道：“大夫，可有什么法子让他少遭罪？”

大夫躬身道：“女君不必忧心，老朽已经给小兄弟开了两剂药，其中一剂用于外敷，另外一剂乃内服，外敷药物只需用五碗水将药熬成两碗药汁，每日早午晚各涂一次；而内服药用三碗水将药熬成一碗药汁，早晚各服一次，如此三日后，老朽会再来查看小兄弟的恢复情况，再行定夺后续用药的剂量。”

第十二章：文昌被白凤九的厨艺所折服

凤九细细地将大夫的话都记在心上，又问道：“文昌的日常方面可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大夫点了点头，道：“女君考虑周详，小兄弟虽然表面上只是前胸受了钝击，但实际上胸腔内多处骨折，而致五脏俱损，近段时日应尽量卧床休养，过几日待肋骨长好后才能走动；而饮食方面，适宜用温补滋养脏腑，以助五脏尽快恢复。”

凤九看着自己手中的食盒，思虑自己刚刚做的几道菜，正好适合个文昌滋补身体，便暗暗放下心来。凤九看着大夫，笑着道：“辛苦大夫了”说着，又扭头吩咐迷谷：“迷谷，好生送一送大夫，按照大夫的药方抓几剂药回来。”

迷谷躬身答应后，便带着大夫离开了。

大夫离开后，滚滚给文昌小心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扶他好生歇下，安慰道：“文昌，这次你想不留下也不行了，大夫都嘱咐你好好卧床休养。”

看了看自己的胸膛，文昌觉得自己的伤并不算很重。从前，有一个妖怪看中了文昌的地盘，想要抢他的文昌洞府。文昌当然不会任由别人欺负，扬言如果对方打赢自己，就将自己的洞府赠与他。妖怪见文昌不同意，纠集了十来个妖怪找上门。维保家园，文昌一人奋力同十几个法力与他法力相差无几的妖怪厮打，将那十来个妖怪打得落花流水。但，文昌那次伤得确实重，周身多处骨折。因为担心妖怪趁着自己受伤会再次上门，即便身负重伤，文昌也不敢大意，怕自己会在睡梦中被人暗算。那时候，文昌根本不敢放松，更何谈卧床休养，即便骨折也硬挺着盘膝而坐，凭着意志力硬扛着，硬是坐着将伤给养好。就是那一次，文昌在七曲山附近名声大振，附近的大小妖怪都不敢惹文昌。

见文昌不说话，滚滚担心他还在思虑离开青丘，便又劝他道：“文昌就不必多想，即便再有更适合你的去处，也须等身子养好才能离开青丘。”

闻言，文昌才从回忆回过神来。滚滚劝自己留下，是一番好意；而且，只有留下来，才可以获取更多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文昌笑了笑，回应滚滚道：“如此，文昌便多有叨扰。”

滚滚一边给文昌盖好了云被，一边道：“文昌，你我何须如此见外？”

看着滚滚这般照顾自己，一直独自生活的文昌，心中不免有所感动。但文昌心中惦记方才还没有问到的信息，便思忖着再寻机会，问滚滚关于他爹爹的事。

见文昌再次沉默，滚滚以为他在忧心自己的伤势，又安慰他说：“文昌你不必担忧你的伤势，过些天，等折颜上神回来，娘亲必定还会再请他过来为你诊治一番。”

折颜上神，文昌并不认识，但他知道上神是仙者的最高境界。听滚滚的口吻，似乎这个折颜上神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医者。正当文昌思索之际，一阵沁人的香味自房外飘入房中。这种香味实在太美妙，带着兔肉的清甜，还有仙参鲜味，鲤鱼夹杂着香菇嫩笋的气息，融合在一起，相得益彰。文昌以为自己是太饿的缘故，才会产生幻觉，不由得狐疑地看着身边的滚滚。

见文昌这副表情，滚滚自豪地解释道：“嗯，闻这香气，晚膳已经做好了。”

闻言，文昌心中更加好奇，这美食究竟是出自谁的手？自有记忆以来，文昌一直都食用自己做的膳食，文昌自认为自己的厨艺不错，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从未吃过别人做的饭菜。现在文昌所闻到的香气，正是凤九给他做的晚膳。凤九的厨艺本就是四海八荒顶尖水平，所以文昌即便只是闻到凤九所做的膳食的香味，就已经被凤九的厨艺所折服。

凤九还没有走进客房，已经听到了滚滚的声音了。走入门口的那一刻，迎接凤九的是四道灼灼的目光。滚滚对自己的娘亲，自然是十分宠溺，而文昌的灼灼目光却是因为他好奇是谁做的膳食，所以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文昌就一直怀着强烈的好奇感，究竟是谁能做出这么美味的膳食。虽然潜意识告诉文昌，这膳食应该是凤九所做，但他觉得凤九看上去只是小女孩模样，而且就在方才凤九同滚滚搀扶文昌入洞的时候，迷谷小仙称呼凤九为女君的时候，文昌就知道凤九是青丘的女君。贵为女君的凤九又怎么会亲自煮膳食呢？她应该会有伺候的侍女才对。这样一想，文昌就更加好奇，这美食背后的制作者，究竟是谁？所以才会那么密切关注将要走进房的这位是谁？

凤九被两人看到有些不自然，特别是两个近乎一样，而且又同东华长得那么像，白皙的小脸染了一层好看的嫣红。但很快，凤九就恢复过来，因为她知道眼前两个臭小子都比自己年纪小，自己为何要脸红？这样一想，凤九就快步走到房内的几案前，一边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几案上，一边同滚滚说：“滚滚饿了吧，文昌就交给我，你先去吃些东西。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鱼，还有兔肉丸子，小米炖仙参，”说着，凤九又将食盒里面给文昌准备的晚膳都端了出来。

滚滚明显看出自己娘亲脸红的瞬间，但想起文昌长得同自己相像，而自己又同父君长得像。平日自己一人看着娘亲，尚且能让娘亲晃神。何况如今有两个长得如同自己父君的人看着娘亲，她不晃神才怪！滚滚心中暗笑娘亲的花痴的毛病再犯！但文昌在此，滚滚自然要为自己娘亲掩护一二，想到这里，滚滚便问娘亲："九九可曾用晚膳？"

凤九点了点头，笑着说：“嗯，你不必担心我。”

滚滚冲娘亲点了点头，又朝文昌笑着说：“文昌，那我先去吃些东西，你慢用。”话必便转身离开了。

第十三章：重生的东华（文昌）的简介

其实，东华的元神本来应该是在星光结界破灭的那一刻，在碧海苍灵和梵音谷分离的时候，划分到与他同生同长的碧海苍灵一起离开梵音谷，退回原来的位置，但东华执意护着小白，直至星光结界完全破灭的那一刻，错过了仙体和元神退回去碧海苍灵的最佳时机。

星光结界破灭时候，在巨大冲击下，毫无法力护体的东华以仙体护着小白而灰飞烟灭，仙身化为烟尘，元神破碎散落在碧海苍灵和梵音谷之间的七曲山。因为曾经剖心，又因为临元神俱灭的时候耗尽所有修为而羽化，所以修为，元神，仙身，记忆尽散，修为和元神、仙身都需要重塑，而记忆更加沉睡了。

苍何剑因为东华的记忆沉睡，又因为星光结界的破灭的巨大冲力，双重作用下而沉睡。苍何剑要等东华的记忆恢复，才被东华召回。除此之外，碧海苍灵因为星光结界而恢复到生于混沌时期的出生状态，别人都无法打开，只有东华能打开。这个证明文昌是东华的另外一个标志。等到文昌的法力如同东华最鼎盛的时候，那么他便可以驱动妙华镜，这面妙华镜，神族之中只有东华帝君能驱动。

而缈落魂飞湮灭，她之前吸收了东华的锁魂玉最终回归到东华身上。文昌（重生的东华）借助锁魂玉的力量，仅花了几千年汇聚元神同时，也吸收七曲山的独有的灵气，再次化为人形。实际上，文昌（重生的东华）比起滚滚还要再小几千岁，以至于文昌（重生的东华）的样子看上去比滚滚要小。

文昌生活在七曲山，是位于青丘西南侧，一座十分遥远的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

仙者分几大类，其一是神仙世家，这种类型是上古神族后裔，像凤九和滚滚这种类型。而文昌却是另外一种类型，吸收了天地灵气后聚集而化成灵胎，独成一家。最后一种是凡人修仙，像叶青提那种类型。

文昌与生俱来就有其修炼的法门，但他却没有受到如同神仙世家那样的正规教育，所以学到的知识并不全面，也没有类似世家子弟家中藏典籍的优渥条件。所以文昌对世间的认识，只能靠自身对外界的探索，因为有慧根，文昌所习得的本事都是靠自学而来。本来这个对外界探索，还可以通过同别人沟通交流取得，但文昌所在的七曲山偏僻，而且文昌喜静，所以同别人交流探索世间机会比较少。因此文昌对外界神族魔族了解并不多。这就为什么，文昌不知道青丘，不知道折颜，不知道东华帝君，不知道狐帝白止，也不知道青丘白凤九这些神族的重要人物。

七曲山钟灵毓秀，有不少妖怪想要同文昌争洞府地盘。文昌自小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太多经历让他意识到自身强大的重要性。文昌时刻都在思考，如何调息才可以让自己更快地增进修为。终于有一日，文昌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方法，那就是如果将调息修炼到无时无刻都在进行，如同呼吸一般，即便睡着了也会自然而然地呼吸那样，如果自己无时无刻都处于调息状态的话，自己的修为增长速度必定与日俱增。

为此，文昌花了不少时日，终于将这个构想给实现了。就这样，文昌可以用比别人少的时间，提升自己的修为，一般仙者需要五到七万年的时间才能飞升成上仙，文昌只需要两万年即可。这个记录，神族只有天族太子夜华，他身怀父神半生修为，所以飞升上仙的年纪比起一般仙者要快。

其实文昌非但在增进修为方面对自己要求苛刻，在其他方面的追求也不俗，上到锻造兵器，下到烧制瓷器，栽培花树，听鸟兽言语，观星象，庖厨女红等一应生活技能都会。

第十四章：文昌欲尝白凤九做的清蒸鱼

文昌明显感觉到凤九气息有些不稳，又担忧地唤了一句“女君”

凤九没有马上回答文昌，她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努力将心底的哀伤压了压，竭力让自己显得更加平静一些，才转身以手背捂着嘴，假装咳嗽一声，道：“或许回来的时候，感染了风寒，我没事。文昌，你不必担心。”说着，凤九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文昌听得出凤九说得不是真心话，嘴角的那抹笑意，文昌一眼识破它的虚假。从凤九那双清澈的眸子中，文昌分明察觉到了难以掩饰的忧伤……虽然知道凤九不开心，但文昌却不知道她为何不开心，更不知道自己可以如何做？他第一次觉得，世间竟然有如此让人无法琢磨清楚的事：眼前这女子的心思。

眼前的他又沉默了，本来凤九是在等文昌告诉自己，他想要吃什么，但文昌看着自己的异样眼神，告诉凤九，自己还是让文昌起了疑心。她心中暗叹，白凤九，为何三万年都可以忍耐，如今看到这位，甚至比滚滚还小的少年，竟然就无法把持？他虽然长得同东华很相像，但如今就只是他的容貌同东华长得像，其他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东华……

看着那双灵动的眸子瞬间变换了好几种神色，文昌有点应接不暇。文昌即便比凤九，和滚滚都年幼，却有着比他们都高深的法力，他看得出眼前的这位青丘女君，并未飞升上仙。而滚滚虽然比起凤九要年幼，但修为也不在凤九之下，滚滚已经接近上仙的修为。难道凤九真的是身体弱，而感染了风寒？看凤九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感染风寒也未可有之。“女君若是不适，那就早些回去歇息吧，我能自己用膳。”说着，文昌伸手掀开被褥，想要下床榻。

正当凤九思索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文昌是东华之际，耳边传来了文昌的声音，他先是让自己回去歇息，说他自己能用膳，接着便掀开被子，甚至还想要下床……这一连串的连贯性动作，再次触动了凤九的那条担忧的神经，她惊呼一声，连忙伸出双手压着文昌的肩膀，激动得大声喊：“别……乱……动……”

本来想着下床而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的文昌，耳边才传来凤九的惊呼声，紧接着肩膀就已经被两只手重重压着了，最后文昌便听到那句震耳欲聋的命令，语气中颇有不容置喙的口吻，确实有几分青丘女君的霸气！这让自小不受约束的文昌生出几分不悦，这白凤九，难道是当自己是她的臣民么？

从未被别人这样压制，文昌本能地想要将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力度给卸掉，当他抬头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因为过于激动而憋得通红的小脸，最吸引文昌注意的还是那双灵动的双眸，它们向文昌呈现的是惊慌和担忧复杂神色。一时之间，文昌也忘了将肩膀上的两道压制自己的力度给卸掉，只是静静地看着凤九。

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即便它长得同东华双眼一样深邃，但凤九知道眼前的文昌并不是东华。因为，她的东华，在这种时候，只会对自己撒娇，而不会如眼前这少年这样。凤九无法想象，文昌究竟是怎么长大的？伤成这样，还要硬撑着要独自用膳？而自己所想念的东华，他小的时候，也如同眼前的少年这样，在没人照拂的情况下，艰难地成长。想到这里，凤九就想要好好地疼惜眼前的这少年，即便他不是东华，她也想要好好照顾他，陪他长大。想到这，凤九问：“你别乱动，想要吃什么，我给你端过来。”

俯仰之间，文昌从凤九的眸子看到了无边的担忧化作不尽的疼惜，这又让文昌感到不解。为何凤九会对自己这样？她复杂的神色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再次近距离看着文昌的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凤九分明看到一个小小的自己，那个十分紧张文昌的自己……凤九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同文昌的这个姿势似乎过于暧昧，怕文昌误会自己，凤九连忙“呼”的一声，站直了腰身，解释道：“你别误会，大夫嘱咐你要卧床休息，我只是不想你久久不能恢复而已。”

原来凤九是这样意思……文昌终于明白了……但为何说这话的时候，凤九不敢看着自己呢？潜意识告诉文昌，凤九的这话不可信。但如果凤九不是这样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这个死循环，让文昌实在难以理解。担心她再次不理智，文昌还是礼貌地回应凤九：“哦”

虽然文昌惜墨如金地回复自己，凤九依然能听得出他的语气似有不妥。凤九不解地看着文昌，看他一脸淡漠，凤九无法揣测文昌心里想什么，就像当初她无法揣测东华的心思那般。担心文昌再次执意要下床，凤九不敢走远了，只是站在那儿，缓了缓，侧头问：“文昌，你究竟想好要吃什么了没有？”

凤九她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所有的女子，都如同她这般难以猜测了？文昌努力回忆，他似乎从未接触过女仙。当然，其实文昌肯定是有和女子接触。只是，那些曾经对文昌献殷勤的女仙和女妖，并没有被文昌放在心上，更别提将她们记住。因为在文昌认知世界中，本无男女之分，他只将世间生灵划分为自己和自己以外的其他人这两类；看如今的情形要增加多一种类型，变成：自己、凤九和除自己和凤九以外的其他人这三种类型……文昌正在思索，却听到凤九的问话，听语气，文昌听得出凤九终于恢复了理智……还是这样好相处一些，文昌看了看几案上的膳食，简单地回应凤九：“清蒸鱼。”

第十五章：白凤九喂文昌吃清蒸鱼

凤九原以为文昌会选择吃别的，因为她记得东华爱喝自己给他熬的补神汤，但好像东华也爱吃自己煮的小米炖仙参，而兔肉丸子，之前她是用油炸的。现在文昌受伤，她不敢做得太油腻，所以改为清蒸。凤九一边对比着东华同文昌之间的区别，一边点了点头，便用竹筷给文昌夹了一些嫩滑的鱼肉，也加了一些香菇嫩笋，放在碗里，给文昌端了过来。

文昌看着凤九为自己夹菜肴，当凤九用竹筷麻利地将那条原本完整的鱼撕开后，鱼肉的鲜甜夹杂着香菇特有的清香，和笋的气息，房中的香气顿时更浓。从前文昌也会加一些佐料去蒸鱼，但像这样去蒸鱼，文昌确实没有尝试，这个方法确实有创意。

文昌还享受着香气所带来的嗅觉盛宴之际，凤九已经走到他的跟前，而且随即就坐在了床榻上了。文昌心中“咯噔”响了一下，像是漏拍了一下，凤九她怎么直接就坐在床榻上了呢？潜意识告诉文昌，这似乎不妥，但究竟有什么不妥，文昌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即便文昌觉得不妥，但他却没有拒绝凤九坐在自己身侧的想法。

凤九端着装有鱼肉和香菇竹笋的碗走近文昌，为了更好地喂文昌，凤九想都不想就坐在了床榻的边缘，一边用竹筷细心地将鱼刺给剔除，一边问：“这个鱼刺不会很多，但你吃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些。”说着，凤九用竹筷夹了一小块鱼肉递到文昌跟前。

看见鱼肉已经在自己嘴边，文昌才从思索为何凤九和自己同再坐在一床榻上有什么不妥回过神来，他向来都是自己用膳，从来未曾让谁喂自己用膳。但如今不知道为何，文昌竟然没有拒绝凤九，下意识地张大了嘴，任由凤九喂自己，他觉得自己今日定然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反常。难道是想要感受一下，如滚滚那样，被娘亲所宠溺的感受？不管什么原因，文昌都想要体验一番……

轻轻咀嚼口中的鱼肉，鲤鱼的鲜美滋味最快经味蕾传达到文昌的脑海，随着时间的推移，又让人感受到了香菇的浓郁清香，最后是嫩笋的绿色植物的新鲜气息。文昌细细咀嚼后，觉得鱼肉嫩滑，火候刚刚好，多一分显老，少一分则让人觉得气味有所欠缺。才即便已经将那块鱼肉吞咽下去，唇齿依然余香不绝，香菇的清香将鲤鱼的鲜美和笋的清冽两种不同的烘托得更加出彩，即便只有鲤鱼的鲜甜，笋的竹香，和香菇的清香三种气息，却层次分明地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一时间，文昌似乎置身于一个，既有鲤鱼的活泼爱动，又有香菇嫩笋的较于鲤鱼活动稍慢的“静谧”，动静相宜的环境里面。

看着文昌安静地品尝自己的手艺，凤九莫名地紧张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文昌，看着他一下一下地细细咀嚼，然后优雅地吞咽了下去……凤九本来想要等文昌自己说的，但见他吞咽了鱼肉许久也不说一个字，难道是自己做的清蒸鱼不合他的口味？凤九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低声问：“怎么样？”

文昌的思绪还在一个在美妙的大自然环境中，听到凤九的问话，文昌才回过神来思索，自己方才吃的是鲤鱼肉？文昌随即看着凤九手中的碗里的鱼肉，他确信自己方才咬的就是鲤鱼。文昌缓缓抬眸，正好迎上凤九的灼灼目光，她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一副心思都在自己身上，似乎十分在乎自己的意见。难道这尾清蒸鱼，确实是她做的？“这清蒸鱼”文昌故意有所停顿，缓了缓，才继续问：“是你做的？”

看着文昌一如既往地耿介神色，耳边传来的却是他似是而非的回应，文昌此时提起这个问题，让凤九十分疑惑，他这话的意思，这清蒸鱼究竟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凤九狐疑地看着文昌，在文昌的目光注视下，凤九还是屈服在他的目光考验，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看凤九的那个紧张模样，文昌确信这尾清蒸鱼就是她做的，同自己之前所做的清蒸鱼比起来，色香味三个方面都要胜出不只是简单的一筹……文昌对凤九手艺第一印象便是，实在太棒了！

文昌并没发出一言，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这让凤九更加紧张了。凤九甚至对自己的厨艺产生了怀疑，难道做得很难吃，他顾及自己的面子，所以没有说出来？凤九看着文昌，急切地追问：“不好吃吗？”因为过度紧张，问话的声音也带着两分嘶哑。

文昌发现从凤九的问话中发现了她的异常，注视那双美眸，发现了她满溢的紧张。文昌忽然觉得了，自己原来是这么重要，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简单评价道：“不错。”

即便是肯定的回复，从文昌那张冰若冰霜的脸看来，凤九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反问道：“真的？”

见凤九不相信自己，文昌并没有解释，伸出右手，看了看她手中的竹筷。

见文昌不回应自己，反而问自己要竹筷，凤九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没有拒绝他的要求，将手中的竹筷递到他手上。

接过凤九手中的竹筷后，文昌从凤九手中的碗中夹起了一块，缓缓地往自己嘴里送，咬了一小口，一股香菇独有的清香率先充盈文昌的鼻尖，随后鱼的鲜甜和嫩笋的气息依次呈现在文昌的脑海中，这块简单的香菇丁品起来，却是另一番风味，让文昌觉得这不是一般的香菇，不由得再次查看竹筷中的香菇丁，这确实是一般的香菇而已……如此，文昌继而再试了嫩笋丁，爽脆而蕴含着香菇的气息，更有鲤鱼鲜甜，小小的笋丁竟然是内含乾坤，别有洞天。

第十六章：白凤九欣赏“东华”品美味

看着文昌品尝清蒸鱼，他的每一个动作，凤九都看得十分认真。一开始的时候，凤九的目的只是想确定清蒸鱼是否合文昌的胃口，但自从看见文昌夹起香菇丁，轻轻咬了一口，细品后，再次查看香菇丁的动作神态，同东华在梵音谷第一次尝试自己做的清蒸鱼一模一样的动作态。多少年了，凤九一直都幻想着可以再次看到东华在自己跟前，哪怕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也是凤九难以实现的夙愿。即便凤九知道文昌未必是东华，她也不想错过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

因为确实是饿了，而且美食的魅力巨大，文昌旁若无人地将那碗清蒸鱼给吃完了。等他再次抬头时，发现凤九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入神地盯着自己看，清澈的眼眸弥漫着复杂的神色，起码是文昌所看不懂的。文昌唯一能判断的是，凤九此时是愉悦的，因为她嘴角挂着一抹好看的笑容，文昌知道，那不是伪装的。

凤九觉得自己仿佛在梦中一般，而她做梦都想见到的东华，正在自己面前，津津有味地品尝自己为他做的清蒸鱼。因为担心梦境会破碎，所以凤九屏气凝神地看着文昌，静静地看着他。

文昌看了凤九好一会，见她没有反应，又低声唤了句：“女君”

文昌的呼唤将凤九拉回到现实，她如梦方醒地叹息一声后，可惜眼前的他不是“他”。虽然凤九十分惋惜，但只要想到这样看着文昌食用膳食，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也就释怀了。看了看几案上的菜肴，凤九想起了自己在碧海苍灵为东华做的小米炖仙身的情景，不知道文昌在享用的时候，又会怎么样呢？……凤九看着文昌，笑着问：“我还做了小米炖仙参，要试一下么？”

文昌看了看几案上不同的佳肴，目光落在那碗小米炖仙参上。文昌发现小米已经被炖得粘稠粉碎，而仙参也是因为火候足够而发大，色泽变得柔和。这碗小米炖仙参，光看这卖相，已经让人觉得秀色可餐。而仙参的清甜，文昌早在凤九还没有走进房中，他就已经发现了。文昌实在好奇，凤九做的小米炖仙参，口感如何。文昌抬头看着凤九，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好”

端起那碗小米炖仙参时，凤九发现已经不太烫了，可能是因为方才已经被自己舀弄了一番的缘故，所以才会凉得那么快。但担心还没有晾凉而烫到文昌，凤九还是拿起了汤匙后，舀了一勺小米粥，自然而然地放到自己嘴边吹了吹，再送到文昌的嘴边。

眼前的画面，文昌从前也见过不少，但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其实文昌年幼的时候，经常注意到有娘亲的孩子都会受到这些待遇，但文昌却没有娘亲，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每次看到这样的情形，文昌心中不免对那享受这种待遇的孩子有所羡慕。但事隔两万多年后，文昌早已经习惯了自力更生。即便如此，如今有人这样对待自己，文昌心底还是有所触动，不由得看着眼前的汤匙。

凤九拿着汤匙送到文昌的嘴边，见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汤匙。凤九才发现，自己又将文昌当成了东华……小脸浮现一阵红晕，放下手中的汤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侧头假装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异样。

见凤九丢下了汤匙，又咳嗽起来。文昌侧头看了看正在咳嗽的凤九，不由得狐疑，难道她真的是感染了风寒？文昌缓缓地道：“女君可还好？若身体不适，不必相陪。”

凤九本意只想假借咳嗽用来缓解自己的窘迫，怎知换来的是文昌这句逐客令的回应。凤九一方面为文昌关心自己而开心；另一方面，可凤九并不想就此离开，她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相貌长得那么像东华，甚至连神情动作都一般无二，就像东华的影子一般……让她现在离开，她确实做不到。凤九连忙回头看着文昌，道：“无妨”

看着凤九那张染了红晕的小脸，文昌一脸茫然，缓了缓才说：“女君不必客气，文昌能独自用膳。”说着，文昌朝凤九端着碗的伸手过去。

看着那只比例完美，手指修长的手掌，凤九迟疑了一下，想起自己这样喂他用膳，确实不妥。随即，凤九便将手中的碗递给了文昌。

从凤九的手中接过了那碗小米炖仙参后，文昌缓缓地伸手拿起汤匙，舀了一汤匙，放入自己的嘴中，慢慢品尝了起来，仙参的鲜味马上就出现在文昌的舌尖，仙参的味道已经完全被小米所吸收，甚至分不清是以仙参炖小米，还是以小米炖仙参，鲜美异常。文昌钦佩凤九能把火候掌握得这么到位，为什么他之前做不到这个程度？文昌是精益求精，追求完美的仙者，特别是发现自己不足的地方，他最想要知道为何别人是如何做到。文昌抬头看着凤九，虚心地请教：“这是用文火慢慢炖的？“

凤九看着文昌细细地品尝自己做的菜肴，俊朗的脸依然保持耿介无为的表情，一如当年自己第一次在碧海苍灵给东华做的小米炖仙参，东华当时的反应时，一时之间，凤九痴痴地看着眼前的文昌，不知道时间如何流逝，只想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直至听到文昌的问话，凤九怔了怔，如实地解说：“用炭火慢慢煨，这样入味。”

原来还有这种方法，果然妙！文昌点了点头，又继续低头吃了起来。

凤九看着文昌优雅地将自己带来的小米炖仙参，兔肉丸，还有那盅补神汤都一一消灭了，见他吃得满意的模样，让凤九十分开心。本来凤九还想要给文昌尝一下其他的小菜，但文昌摇了摇头，告诉凤九，他已经吃不下了。

看了看食盒中空了的碗碟，凤九估摸着文昌应该已经差不多了。一边扶着文昌躺好，一边嘱咐文昌道：“如果晚点你饿了的话，你随时告诉我，我再给你做一些宵夜。”

第十七章：白凤九认定文昌就是东华

文昌明显被凤九的话所惊到了，自己已经吃了那么多，凤九还想着要为自己煮宵夜？幸好凤九说的是，如果他饿的话，就告诉她，让她再给自己做宵夜。也就是说，这主动权还是在文昌自己的手里。凤九对自己好，文昌也不可能拒绝。文昌看着凤九，点了点头：“如有需要，文昌自会同女君说。”

凤九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着对文昌说：“嗯，如今你受伤，应该好好补一补，所以，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文昌简单回应：“有劳女君了”

凤九正在浴缸里泡澡，靠在浴缸壁，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回想着自己从客房出来后，听到滚滚和迷谷的对话：

滚滚沉声道：“不可能！“

迷谷解释：“这只是迷谷的猜测……”

滚滚告诫迷谷：“方才你同我说的那些话，你不必同其他人提起，尤其是九九。“缓了缓，滚滚又吩咐迷谷：“你寻一个可靠的神君去文昌洞查一查文昌的底细。”

凤九想不明白，滚滚说什么不可能？又有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现在滚滚长大了，越来越不用凤九操心。而且，凤九非但不用管滚滚，反倒是滚滚总是在管凤九的事。这一点，让作为娘亲的凤九来说，觉得十分别扭。凤九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滚滚和迷谷之间的对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后，就索性不想了。

凤九一边用手玩弄着浴缸中的温水，一边回想起方才今日同文昌接触的情景：文昌同赤焰金猊兽的打斗过程，文昌用膳时的情景，文昌同自己说话时的神态和表情……她反复对比东华和文昌，如果单纯说他们长得像是巧合也就算了，不可能连打斗时的招式，用膳的习惯，还有说话时的神情神态几乎也是一样……世间哪来那么多的巧合？文昌必定同东华有联系。

凤九用右手轻轻摩挲自己左手食指上的琉璃戒，喃喃地说：“东华，文昌跟你长得那么像，他究竟是谁？他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一时之间，太多疑问出现在凤九的脑袋之中，让她无所适从。

凤九潜入浴缸底，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将这些细枝末节给好好地理一理。

在水底呆了一会后，在脑袋冒出水面之际，凤九猛地想起了同东华长得相似的宋玄仁和沉晔。凤九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分析：宋玄仁，是东华本体下凡托生之人，所以宋玄仁长得跟东华一模一样。而沉晔长得同东华一样，是因为他是因东华的一缕影子生成的神君。但宋玄仁和沉晔并非银发，而且神情动作并没有文昌那么像东华，可以说，文昌比起宋玄仁和沉晔更像东华。文昌长得比起以东华本体下凡的宋玄仁和以东华影子下界的沉晔更像东华，证明文昌同东华的关系比起东华同宋玄仁和东华和沉晔的关系更加密切。比本尊下凡和影子下界更加密切的关系……只能是一种，那就是……文昌就是东华！

最终得出这个结论，凤九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却觉得自己的这个推论十分正确。东华当时既然告诉自己，让自己等他，就不会食言。想到这里，凤九心中不由得激动万分，看着手中的琉璃戒，喃喃地说：“三万年了，东华，你终于出现了！终于出现了！”只要想到东华回到自己身边，凤九便激动得眼眶湿润。

狂喜过后，凤九慢慢地发起愁来，要用什么法子去证明自己的这个结论是正确的呢？

看着手中的琉璃戒，凤九想到了，东华曾经为自己剖心，剖开胸膛，取出半心，必定会在胸膛留下疤痕。如果文昌不是东华，那他胸口必定没有这个疤痕。但现在文昌正好伤在前胸，听大夫的解释，赤焰金猊兽的那一撞击，将文昌伤得不轻，不知道会不会在文昌的胸膛留下疤痕。不管如何，凤九只想确定文昌胸膛是否有东华从前因为剖心而留下的疤痕。此时趁着文昌受伤，查看他的胸膛名正言顺。如果等文昌恢复后，想要再查看他的胸膛，恐怕必定难度加大……

想到这里，凤九急忙离开了浴缸，用毛巾擦拭着身子，换上干净整洁的衣衫，快步往文昌所居住的客房走去。

凤九离开后，文昌独自躺在床榻上，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他习惯性地用自己强大的神识探测周围的环境，当确认方圆一里之内并无可疑的气息后，才安心下来。

文昌回想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自己先是莫名地想要救下凤九，任由她搀扶自己回青丘，任由她坐在自己身边，还由着她给自己喂食……自己今日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年幼没有体验过被娘亲关爱，如今遇到看到凤九对滚滚疼惜而不悦，更想要享受被关爱的感觉？

正在思考，凤九蹙眉担忧的神色跃然出现在文昌的脑海中，所以凤九是确实担心自己的。但她的眼神中，为何又有异样的情愫？既有忧伤，又有愉悦，她为何可以在瞬间心境变化如此之快？文昌忽然想起滚滚提及，他长得像他的爹爹，而他的爹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滚滚的话还在文昌的耳边回荡，而文昌脑海中呈现出的是凤九的忧伤眼神，所以文昌得出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滚滚的爹爹已经离世了；第二可能，滚滚的爹爹离开了他的娘亲。因为自己长得和滚滚相像，也跟滚滚故的爹爹长得像，就是因为这些缘故，凤九方才对自己的复杂眼神和异样的表现才显得合情合理。

如果滚滚的爹爹不在，那自己要怎么查自己和滚滚的爹爹之间的关系呢？滚滚说，他的爹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而自己比滚滚要小，自己会不会是滚滚的爹爹的孩子呢？

正当文昌思索之间，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听得出其中一个是滚滚的脚步声：沉稳而从容。几个呼吸之后，门口出现了滚滚身影，身后跟着他是随伺，迷谷，他手中端着两碗气味让人不悦的药汁。

第十八章：白凤九想要证实文昌就是东华

滚滚才走近床榻，便笑着同文昌，说：“文昌，药都已经熬好了。”

文昌点了点头，回应滚滚：“有劳了”

等文昌将药喝完后，滚滚先扶文昌躺好，再为文昌解开了前胸的衣裳，露出了没有一处是完好殷红的胸膛。

滚滚看着文昌，说：“文昌，我现在给你上药，你且忍一忍。”

文昌平静地看着滚滚，点了点头。

滚滚小心翼翼地用药汁将文昌胸膛的伤口涂抹均匀后，给文昌将衣物整理好，正要给文昌盖上云被，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滚滚心中一沉，心中狐疑，这么晚了，九九这是怎么了？

其实文昌比起滚滚更早发现凤九脚步声。长年累月独自在七曲山文昌洞生活，文昌养成了时刻注意周边环境的习惯。文昌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滚滚刚好给文昌上完药，正给文昌整理衣物。下一刻，文昌就已经听得出来人是凤九，便没有表露任何异常，但他心中依然疑惑，为何凤九会走得如此急匆匆，难道出了什么急事？

凤九冲进文昌的房内时，四道目光正齐刷刷地看着她，而文昌则是最后抬头才看着凤九。

迷谷躬身行礼：“女君”

凤九看了滚滚和文昌一眼，朝迷谷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便快步走到文昌跟前。

见娘亲这么晚还闯入文昌的房中，滚滚心中不悦，但见她来得那么急，不由得狐疑起来，问：“九九，这么晚，你来文昌房中，可是有要事？”

凤九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文昌的身上，尤其是他的胸膛。听到滚滚的问话，凤九才扭头看着滚滚，看了躺在床榻上的文昌一眼，问：“滚滚，给文昌上药了吗？”

滚滚看了看文昌一眼，看着凤九，点了点头说：“嗯，刚刚上完了。”

闻言，凤九扭头看着文昌，一脸失望，自己还是来晚了！

滚滚发现了娘亲的异常神色，她那么晚还焦急地跑来问给文昌上药没有？难道是担心自己弄疼了文昌？滚滚不解地看着凤九，问：“怎么了？”听声音，滚滚心情不太爽。

文昌看着着凤九两母子的对话，他看得出凤九关心自己是出自真心，更看得出滚滚对凤九异常关心自己而不悦。但文昌更加好奇，凤九此时出现在他房中，究竟是为何？不由得看着凤九，看她如何回应滚滚。

凤九的所有心思在文昌的胸膛是否留有剖心后留下的伤疤，如果滚滚已经给文昌上药的话，今晚就无法查看文昌的胸膛！错过了今晚，就只能等明日。但凤九并不想等明日，因为这意味着，她又要等待漫长的一晚才能确认，究竟文昌是不是东华。但如果不等明日，凤九又想不到什么好法子，让文昌打开衣裳，让她检查！究竟要怎么办？凤九看着文昌的胸膛，喃喃地说：“那么快？”

滚滚看着娘亲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问：“九九，你忘了？方才你还嘱咐我要早些给文昌上药，让他早点歇息，现在又嫌我动作快？“

凤九甚至没有看滚滚一眼，依旧将所有目光停留在文昌的胸膛，急切地说：“没有，我只是想看看文昌的胸膛……”凤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听到了迷谷的惊呼声。

在众人的异样目光逼视下，凤九怔了怔，想起自己方才的话，原本白皙的小脸，“唰”的一声，自脸颊一直红到脖颈。现在究竟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不说下去，凤九心中煎熬。说下去？凤九知道，文昌并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关系，更不知道他自己是谁。而现在凤九也无法向众人证实，文昌就是东华。贸然说出来，非但不能让文昌相信，反而让他心存戒心，更加难以找到证据证实，他就是东华。所以，凤九还是决定不能让文昌知道自己的想法。凤九朝众人尴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我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文昌的胸膛伤得怎么样而已。”

看着凤九瞬间变化，文昌眼底深沉又加深了两分，他想起凤九跑进来时候的表情，分明是十分焦急，她有那么想要看自己的胸膛？可文昌还是不明白，凤九为何要看自己的胸膛？如果她只是想要知道自己的伤势，她应该问大夫才对。但凤九方才送膳食来的时候，她曾告诫自己，大夫嘱咐自己需要多卧床休息，所以凤九应该是知道自己的伤势才对。

正当文昌思索之际，他发现凤九再次脸红了。凤九怎么又脸红了呢？她脸红，难道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的荒唐想法而羞愧吗？还是因为她的荒唐想法，被众人识破了而恼羞成怒呢？对于凤九的种种异于常人的举动，实在让文昌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滚滚虽然因为娘亲那么晚还来找文昌而不悦，更加不明白为何娘亲竟然起念想要看文昌的胸膛，难道真的如娘亲所言，她只是想看文昌的伤势？在没有遇到文昌之前，娘亲不管对哪位神君都不搭理，为何对文昌就这般上心？滚滚知道，娘亲今日的一切反常，说到底，都是因为文昌长得太像自己父君了。看娘亲如今这个情形，不带她离开，只怕她会做出更加反常举动。滚滚瞥了发出惊呼声的迷谷一眼，礼貌地跟文昌说：“文昌，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说着，滚滚不由分说地拉起娘亲的手，便往外走。

被滚滚拽着的手有些吃痛，凤九低声唤了一句“滚滚”，想要挣脱他的手，但任凭凤九如何用力也无法挣脱滚滚的手。

滚滚没有理会娘亲，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径直往房门口走去。

滚滚今晚这是怎么了？但凤九跑进来，是为了想确认文昌是东华，即便现在无法证实，她还想同他说几句话再走！如今看滚滚这样模样，凤九知道，自己今晚无论如何都无法再与东华（文昌）多说。凤九不舍地看了文昌一眼，匆忙说了一句：“你早些歇息，我明日再来……”凤九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滚滚拖出了客房。

第十九章：文昌极有可能是东华所托生？

迷谷被滚滚冷冽的目光扫视过后，看着滚滚拉着凤九离开后，也紧随滚滚和凤九的身后离开了客房。

文昌看着房门被迷谷小心地关上后，回想方才凤九出现后所上演的闹剧，他至今也想不明白凤九想要查看自己胸膛的意图。想起今日凤九搀扶自己回来，还喂自己用膳，而凤九两母子更加经常拉拉扯扯……文昌并没有接触过凤九两母子以外其他青丘当地的族人，难免狐疑：难道，这是他们青丘的作风？但凤九临离开前看他的复杂眼神，还停留在文昌的脑海之中。文昌实在对凤九十分好奇：自己留在此处，她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文昌竟生出几分期待。

滚滚拉着娘亲，直接回到她的房间，才放开手。

看了看滚滚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凤九清楚滚滚的性格，知道如果不给滚滚解释清楚，他肯定还会阻止自己的行动。文昌是男子，由自己亲自去查看，确实诸多不妥。从文昌身上找证明他是东华的证据，如果有滚滚的帮忙，必定会更加顺利，所以凤九打算跟滚滚和盘托出。但此事，还是不能给文昌知道，尤其客房就在自己的房间隔壁。

因为凤九是青丘第三代传人，所以房间本就靠近狐狸洞最内侧，而客房是在凤九没有出生之前就已经设下，是在凤九的房间隔壁。三万年前，滚滚被谢孤栦带青丘后，白奕见滚滚年幼，为了方便他找娘亲，就在凤九房间的另一侧，为滚滚另外开辟了一个房间。所以现在凤九的房间正好在滚滚的房间和客房之间。

凤九将房门关好，走到茶几坐下，给滚滚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滚滚看着娘亲，见她一声不吭地把门关上了，知道她有话要同自己说。自从沉睡醒来后，娘亲就经常躲着自己默默思念父君，这让滚滚很担忧娘亲表面假装没事，而实际上却想不开。所以，滚滚才特别紧张娘亲，他哪里舍得生娘亲的气，和娘亲闹情绪？方才是为了让娘亲跟自己回来才假装很生气的样子罢了。再说，自从带娘亲走出客房的那一刻起，滚滚心中的不悦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见滚滚坐在自己身边后，心情似乎已经慢慢平复了，凤九才开口解释：“滚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么晚还去找文昌。”

滚滚抬眸看了看娘亲，心想：既然娘亲明知道天色已晚，那为何你还去文昌，一位神君的房内？而且还要看人家的胸膛……

见滚滚忽然挑眉看着自己，凤九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解释：“其实我之所以想要看文昌的胸膛，是有原因的。”

滚滚看着凤九，一脸茫然。原来娘亲想要看文昌的胸膛真的是有原因，我就知道娘亲对父君一往情深，怎么会对别的神君动心思……但娘亲为什么要看文昌的胸膛？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娘亲都不应该看父君以外的，其他神君的胸膛……

虽然滚滚依然表现得淡漠，但凤九知道他还疑惑，她直视滚滚那双清澈且灵动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想要看文昌的胸膛，是因为我怀疑他就是你的父君。”

文昌是父君？这样的设想，滚滚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可，滚滚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君，他无法辨别父君同文昌的区别……文昌甚至比自己还小，他怎么可能是父君呢？会不会是娘亲因为太过思念父君，现在看到一个同父君长得特别像而搞错了？但娘亲不至于连梦境和现实也分不清吧。娘亲既然这样认为，必定有她的理由，特别是对于父君，娘亲是肯定是有把握，才会同自己说。滚滚放下手中的茶杯，惊疑不定地看着娘亲，问：“九九如何得知？”

凤九解释：“滚滚，你长得像你父君，是因为你是他的儿子。但文昌并非是你父君的孩子，却长得比你更像你父君。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嘛？”

原来文昌比自己长得更像父君，难怪娘亲看文昌的眼神都不一样……滚滚看着娘亲，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他确实没有见过自己的父君。虽然娘亲房内摆放着不少父君的画像，但滚滚觉得自己已经长得和画像十分接近了。滚滚自然不会发现他同文昌的区别在于双眼，而眼神这可是最考验作画者的功底。凤九虽然丹青作得不错，却也很难传神地画出东华深邃的眼眸，所以滚滚并不能看出自己同娘亲房中父君的丹青的区别……

见滚滚一言不发，凤九继续分析：“如果说文昌长得像你父君是巧合，那就算了。但如果连同妖怪打斗的招式也一样，甚至用膳时的动作神态都一般无二，那也太过巧合了吧。”

听着娘亲的分析，滚滚慢慢就开始相信了，毕竟自己娘亲对父君最为了解，她自然十分了解父君的喜好和习惯。但滚滚又有其他疑问：阿离舅舅的大伯，墨渊上神，消失了七万年，再回来的时候，还是如同他离开时的模样。即便父君羽化，再次归来，应该如他羽化时候的模样回来才对啊。文昌看上去，甚至比自己还小，他怎么有可能是自己的父君？

就在滚滚思索之际，凤九并没有理会滚滚，习惯性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摩挲左手食指上的琉璃戒，继续自顾自地分析：“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父君回来会以文昌的身份出现。我们既然无法找到你父君，就只能从同他长得像的人身上下手。文昌长得同你父君一般无二，极有可能是你父君所托生。”

所以娘亲也没有把握，所以才想要从文昌身上找出他是父君的证据。娘亲想要看文昌的胸膛……看着娘亲又在抚弄父君留给她的琉璃戒，滚滚明白娘亲的意图了“所以，九九想要查看文昌的胸膛，看看有没有他剖心留下的疤痕？”

同滚滚说话最让凤九省心，因为滚滚会耐性倾听凤九说话，让她把心底话都说完，中途不会打断凤九。最重要的是，滚滚很懂凤九，不必凤九作过多的解释，滚滚就已经理解凤九的话，不管是明里暗里的意思，他都可以理解，这让凤九十分暖心。凤九点了点头，欣慰地笑了笑，说：“对，就是这个用意。”

第二十章：滚滚不同意白凤九守在文昌身边

看着娘亲那充满希冀的笑意，滚滚知道找到父君，证实文昌是父君就是娘亲如今最大的心愿了。滚滚理解娘亲想要尽快查清楚文昌是不是父君的心情，毕竟娘亲等父君回来已经等了三万年了。但滚滚回想给文昌上药时的情形，根本无法辨认文昌没有受伤时的胸膛是怎样的。所以，现在即便娘亲如何想要早些知道文昌胸口是否有疤痕，也只能等文昌伤好了才可以。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文昌的胸膛没有疤痕，岂不是又要让娘亲失望？滚滚不想让娘亲失望而伤心，但他也不忍心让娘亲失去信心，毕竟这些年娘亲过得实在太苦了。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查清楚文昌的底细，确认他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父君，那当然是最好。如果他不是父君，那等文昌好了之后，还是送他回七曲山，免得让文昌总是牵动娘亲的情绪。所以，原本想要同娘亲商量留文昌在青丘的事，只能先缓一缓。文昌伤得不轻，正好趁着他在青丘养伤的这个时间将他调查清楚。

见滚滚一声不吭，凤九不由得狐疑起来：滚滚给文昌包扎伤口，又给他上药，他最清楚文昌胸口究竟有没有疤痕。滚滚这副表情，难道文昌的胸膛没有疤痕？看着滚滚，凤九焦急地问：“怎么样？难道文昌，不对，应该是你父君，胸膛没有疤痕吗？”

还没有弄清楚，娘亲就已经认定了文昌是父君了，滚滚更加担忧当娘亲知道文昌不是父君，会是怎样了。这样，更加坚定了滚滚的计划。看着娘亲的热切的眼神，滚滚提醒地道：“九九，都还没有弄清楚，你就把文昌当父君了？”

见滚滚终于说话了，但竟然不是回应自己的问题。凤九想起了晚上从文昌房中出来时，听到了滚滚同迷谷的对话，知道滚滚有意想要对自己隐瞒一些什么，现在看来，滚滚让迷谷隐瞒自己的内容，应该是同文昌有关……凤九看着滚滚，认真地问：“滚滚，旁的先不说，你先告诉我，文昌的胸膛究竟有没有疤痕。”

滚滚清楚，娘亲对任何事和人都可以淡然处之，唯独对于父君，只要同父君沾边，娘亲的执着简直让滚滚无计可施。不说清楚，娘亲必定会独自行动，届时，结果可能会更加不堪。虽然娘亲知道文昌为她而伤，但文昌的伤口娘亲并未亲眼看到。滚滚本来想着隐瞒娘亲，不让她知道文昌为了救她而伤得整个胸膛血肉模糊而愧疚。如今同让娘亲愧疚相比，滚滚更担心娘亲为了调查清楚文昌是不是父君而做出更加疯狂的事。只有让娘亲分心照顾受伤的文昌，她才不会急于弄清楚文昌是不是父君。滚滚看着娘亲，摇了摇头，一脸担忧地说：“九九，你忘了？文昌的胸膛被赤焰金猊兽撞伤了，断了好几根，无法辨认受伤前是否有疤痕？” 鉴于娘亲那么在意父君，怕她受不住，滚滚特意注意了措辞。

听着滚滚的描述，凤九心中一沉，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文昌被赤焰金猊兽撞飞了好远，直至撞到一棵大树后，最后才重重地落下地面，身体触碰地上还是胸脯！这要伤成怎样，才会无法辨认受伤前是否有疤痕？一片血色已经浮现在凤九的脑海中……想到这里，凤九心疼得眼泪盈眶，她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文昌还那么小，为了自己，被赤焰金猊兽撞断了几根肋骨，那撞击的力度得多大，才会撞断了肋骨？这样的话，胸膛哪里还能辨认出没有受伤之前会是怎样？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即便凤九还没有找到证据证实，但文昌是东华，这一点，凤九心里有数，她也没必要向谁去证明文昌是东华。如今好不容易找回的东华，却因为自己而受伤，这让凤九如何能安坐？凤九擦了擦眼泪，“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就要往门外走去。

见娘亲脸色大变，滚滚知道她已经转为担忧文昌的伤势，这一下应该可以暂时让她分心，先照顾受伤的文昌。调查文昌的事，恐怕得加快才行，怕娘亲等不及。正当滚滚思索下一步要怎么做的时候，他发现娘亲泪目。娘亲从来没有在滚滚面前哭泣，她从前思念父君，都是躲着滚滚黯然神伤，如今却当着自己的面流泪，可见娘亲因文昌为她而受重伤有多担忧和自责。滚滚甚至在反省，是不是自己说得太过严重了……还是自己低估了娘亲对父君的在意程度……就在滚滚不知道如何宽慰娘亲的时候，他见到娘亲擦干了眼泪，往门外跑。潜意识告诉滚滚，娘亲此时离开，必定想要去找文昌…… 滚滚马上跑去拦着娘亲“九九，你这是要去哪？”

凤九担忧地看了看和她房间一墙相隔的客房，又看着滚滚，焦急地说：“既然文昌为我受伤那么重，我要去守着他啊。”

滚滚看了看文昌所在的客房，又看着娘亲，提醒道：“九九，你冷静一些，文昌是为了九九而受伤，我理解九九想要照顾文昌的心情。可是，现在太晚了，你不能去！”

凤九看了看窗外的漆黑的夜色，似乎此时去找文昌确实不妥。但文昌是东华，自己同东华是夫妻，自己守着他，合情合理：“他是你父君，我去守着他，有何不妥？”说着，凤九往前跨了一大步，想要打开房门。

滚滚拦在娘亲跟前，一手抓住她的手，沉声地说：“正是因为这样，九九才更加不能去。”

看着滚滚那张冷峻的脸庞，凤九迷糊了，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去守在你父君身旁？”

滚滚摇了摇头，再次提醒道：“九九你都还没有确定文昌是不是父君，你就要守在他身边？这如何符合礼制？就算文昌真的如九九所言，确实是父君，但看如今的情形，文昌并不知道他自己是我的父君，也不记得自己是九九的夫君。但若九九守在文昌的床头，难道不会引起文昌的疑心？若他问你为何要守在他床头，你要怎么同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