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二日
下午,妈妈着急地打电话告诉我,外婆突然口吐白沫,不会讲话了。我教她一点儿防误吸手法后,也赶着去外婆家了。
刚停好车,走向外婆住所,一楼卷帘门大开着,两位表弟正忙着往一楼搬床,我心里一沉:外婆肯定病得很重。我们这儿的民俗--人要断气以前一定要搬下楼,不然到另外的世界不顺利。
外婆躺在沙发上,鼻孔吸着氧气,嘴巴不停的吐着白沫,眼睛闭着,可以隐约听话,爱叨叨的她却不能讲话了。小姨不停地给她擦着嘴巴和脸。家里人很多,该来的都来了,打破了既往冷落的氛围。
我用自己的"随身携带本领",帮外婆拍背、排痰,尽可能保持她呼吸道通畅,避免窒息。在亲戚们的协同下,帮一贯讲究的外婆快速洗了头发,擦了澡。一位亲戚婆婆直夸外婆养了一位孝顺的好孙女。其实我也惊讶自己这一切"操作"会做得那么轻车熟路。
外婆的症状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愈来愈重,我知道与她相处的时间不多了。除了专业上能做的,剩余的我只能陪伴她,让她不觉得无助和孤独--握着她的手,抚摸她的额头,眼睛对视着她,哪怕她闭着眼睛!
外婆的亲戚陆续来看望她,她嘴巴有拼命要讲话的冲动,眼皮红红的,眼角湿润。偶尔也会睁开眼睛似乎在寻找谁谁的样子······突然觉得不生病的人都是幸福的人,他们可以随心讲话;会写字的人也是好幸福的人,至少在你不能讲话时还能写出来!
亲戚们扎堆在聊天,想想这样也好,可以给外婆觉得家里热闹啊!我不断地请妈妈、小姨、表妹、表弟拉拉外婆的手,让她能体验到亲情。外公离外婆好远啊,我把他的座椅搬到床边,把外婆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让外公和外婆讲讲话······
眼泪要涌出眼眶又悄悄擦了。有一天如果我也这样,有自己心仪的人陪在身边是多美好的事啊。只是我不想有太多哀哀戚戚,读到给予的力量就好--拉着我的手,抚摸我,让我能感受到即是幸福!
夜已深,我不知道我们能否留住外婆,但愿她带着亲情的温暖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