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20:絜矩之道——以“我”为尺平天下

《大学》20:絜矩之道——以“我”为尺平天下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悌;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

所谓谋天下太平根本在治理好所在的邦国,其原因在于在上位者能够敬养老人,邦国之民敬孝老人自能蔚然成风;在上位者能够敬尊长者,邦国之民敬长守悌自能蔚然成风;在上位者能够体恤鳏寡孤独,邦国之民忠君爱国不背叛自能蔚然成风。所以,有德性修养的君子心中恪守以自身为尺度推己及人的絜矩之道。厌恶在自己上位的人的某种做法,便不以这种做法对待在下位的人;厌恶在自己下位的人的某种做法,便不以这种做法来奉事居于自己上位的人;厌恶在自己前面的人的某种做法,便不以这种做法去对待在自己后面的人;厌恶在自己后面的人的某种做法,便不以这种做法去对待在自己前面的人;厌恶自己右边的人所做的,便不对自己左边的人做类似的事;厌恶自己左边的人所做的,变不对自己右边的人做类似的事。这边是以自身为尺度推己及人的絜矩之道。

“平天下”是《大学》八条目的最高级,算是“内圣外王”的最高级追求。一般可解释为“平定天下”,特别是孟子所处的战国,当时儒者的追求全部寄托在这个“定于一”的理想之中——平定天下成为天下有志之士的共同精神追求。当然,“平天下”也可以很平和的被理解为安抚天下黎民百姓,使他们能够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说文解字》解释平字为“亏八”也,亏为亏损、消除,八就是分别,因此“平天下”就是天人合一,消除一切分别,求“世界大同”。

平定天下也好,安抚天下黎民百姓,共建繁荣、有秩序的大同世界也好,总要有所依凭。《大学》除了为这一目标提供了本末终始之道外,还提供了以自己为尺度推己及人的絜矩之道作为方法论。

一、上行下效

絜矩之道的根本远离就是以“自身”为尺度——推己及人。

君子熟练驾驭絜矩之道的根本底气在“修身”功夫的到位,正因为基于格物、致知、诚意、正心的“修身”功夫足够到位了,才能够以“自身”为尺度来齐家、治国、平天下。

平定天下——使天下安定也好,安抚天下黎民百姓,共建繁荣、有秩序的大同世界也好,都离不开最基本关系的和谐。这里所讲的最基本关系无外乎“老老”“长长”“恤孤”,也就是敬养老人,敬尊长者,体恤鳏寡孤独。

当初,伯夷和太公为逃避乱世,隐居在北海和东海,听闻文王善养老者,纷纷前往投奔。这边是“老老”“长长”“恤孤”这些最基本关系处理的好带来的间接结果。作为在上位者,自然而然地还承担着教化邦国之民的责任。在上位者“老老”“长长”“恤孤”的做法,直接影响着邦国内百姓的做法,影响着邦国的社会风气。

在上位者恪守以自身为尺度推己及人的絜矩之道,最直接的做法便是借助和适用“上行下效”之功,在邦国内形成“老老”“长长”“恤孤”之风,确保最基本关系的秩序与和谐。

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一种人生态度,与之相对应的是“睚眦必报”,是“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前者主动指向于一种积极社会风尚的缔造,后者则主动推动一种消极社会风气的形成。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就是这个道理。

恪守以自身为尺度推己及人絜矩之道的君子,以“明明德”“止于至善”为自己人生意义的根本追求,自然倾向于选择主动做积极社会风尚的缔造者,所以,他们选择的人生态度必然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所谓“他人虐我千百遍,我待世界如初恋”,形容的便是这样的君子。

对在自己上位者的某种行为感到厌恶,便绝不让类似的行为发生在处于自己下位的人身上;对在自己下位者的某种行为感到厌恶,变绝不让类似的行为发生在处于自己上位的人身上;对在自己前面的人的某种行为感到厌恶,便绝不让类似的行为发生在处于自己后面的人身上;对在自己后面的人的某种行为感到厌恶,便绝不让类似的行为发生在处于自己前面的人身上;对在自己左面的人的某种行为感到厌恶,便绝不让类似的行为发生在处于自己右面的人身上;对在自己右面的人的某种行为感到厌恶,便绝不让类似的行为发生在处于自己左面的人身上。

这样的人,在我们身边,简直就是一切坏事的防火墙。因为他的存在,那些不好的事情绕着我们走。

这样的人,我们不祝福他“平天下”,还会祝福什么样的人“平天下”呢?

孟子曾经形容过这种人征伐天下的状态,他征伐东方时,西方之民会抱怨——为什么不先征伐“我们”;他征伐南面时,北方之民会抱怨——为什么不先征伐“我们”。

这边是絜矩之道的磨砺,以“我”为尺平天下,天下没有不平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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