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有喜怒哀乐,花有艳衰丑美。 哭和笑只是一个嘴形弧线的变化却演绎了整个人生的悲欢离合
文字这个‘‘东西’’在她的世界里很陌生,她没有摸过笔,没有写过字,更别提上什么学了。打她记事起她就帮着家人干她力所能及的事,什么洗衣服做饭看孩子做家务样样不缺。
她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妹妹,两个妹妹都是她一天天的抱着长大,除了她,家里排行老二没有读书之外其他三个如今却都是赫赫有名的知识分子。老大和老小在城里有了自己的生意,老三也在城里的医院工作。而她现如今却大字不识一个,走进灯红酒绿的城市更分不清东西南北。
她的爸爸妈妈都不喜欢她,做再多再好也不会听到来自父母的夸赞。在她22岁的时候经过她的朋友认识了一个比她大三岁的外地人,他为人诚恳,阳光帅气,是初中文凭,个头中等。据说这个小伙子家里有五个兄弟,他排行老四。说来也巧,他有个弟弟和堂兄也都相继在她的那个乡镇找到了终身的伴侣。由于兄弟过多家里的境况也不乐观,所以她的父母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后来以入赘为前提结了婚。
婚后,他们夫妇不论严寒酷暑,不分黑天白昼的操劳着家里的琐碎。夏收冬种的农村生活日复一日听起来也还不错,但即使是勤劳着,孝顺着。他的岳父岳母也从来不认同过他的言行举止。总是嫌弃她说她没有脑子,更嫌弃女婿没有能耐。一年以后他们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他的岳父岳母更是不高兴了,他们那重男轻女的思想更是根深蒂固。他的岳父给取的名字叫吉祥,象征着吉利和对下一胎男孩的期许。
第二章
不久他们夫妇带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回到了婆婆那里,她的公公婆婆倒是很喜欢她们,公公宰了自家养的土鸡,说是用来炖汤给她补身子。谁曾想这一碗鸡汤,却惹的她满面热泪。因为从她记事起可都是起早贪黑的干着琐碎的事。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这是她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得到被重视的感觉。温馨的时光转眼即逝,两个月后她们收到老家爸爸妈妈写的信:“孩子们你们在那边可好,那边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们身体可好?你们走这么长时间了,家里怪冷清的,里里外外也没个人说话,我和你妈妈呀想你们了,也想我们的孙女了,赶紧回来吧!帮我们给你们那边的爸爸妈妈带个话,让他们有时间过来玩。替我们向他们问问好。
公公婆婆拿出十多斤自家产的花生,一罐头瓶水,几个咸鸡蛋,还有几个地瓜窝窝头。塞进他们黑色的补着几块藏蓝色补丁的背包里。嘴里念叨着路上别饿着了。细心点照顾孩子,天热,路上给孩子多喂几次水,不要渴着她了,在那边好好的生活,有时间多回家看看。婆婆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泛红的眼睛里映出了不舍。坐在板车上,公公驾着牛,送他们去了车站。
第三章
简洁的土屋抵制不了冬季的寒冷,土炕上微薄的烂棉花装的补满黑色补丁的蓝色的被子上的孩子的尿也来不及暖干,烧炕用的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带着冰霜的杂草杆也燃的吃力,点燃炕眼,炕眼洞口帽着一股笼一股笼的秋着湿柴火的黑烟,以及没有泥好的炕缝里渗出的青白色的烟,将整个屋子秋的无法呼吸。
早晨天刚亮他就去离家几十里的山坡上捡柴火,由于离家太远,他有时候会带上自家做的酸菜饼子,那又硬又黑的的玉米面做的酸菜饼子在冰冷的空气中显得那么坚硬,咬进嘴里都能听见饼子里那被咬的吱吱作响的冰块的声音。夜幕降临,他用背甲背着潮湿柴火在银白色的雪山里举步维艰的行走着,那勾腰爬背的身影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那么弱小却又那么坚不可摧。
回家以后,她们没有多余的食物。就连土豆蛋子都显得那么珍贵。
整个冬天糟糕透了。
欢快的锣鼓声敲响了新春,稀疏的鞭炮声中充满着新年的气息。小孩子们最喜欢的串门走亲戚拿压岁钱的黄金时代来临。和他一起入赘到这个村子里的他的弟弟一家三口到家来团聚。房间里炕头边上的原木质的木箱子上放着她精心准备的高高的两大盘菜,一个是土豆丝,还有一个是土豆丝炒粉条。一会儿功夫,她从灶台端上土豆丁和蒜苗做成的香喷喷的臊子面伴随门外响起的一阵稀疏的鞭炮声欢度春节。
年初,孩子还不到一岁她的老公便背井离乡去了城里打工,工作也不怎么好找。在灯火阑珊的大街,没有文化没有人际关系,举步维艰。后来找到了一个工地上班,搬砖,学砌墙。一个月拿着几十块钱的工资维持着一大家人的生活。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什么都不舍得,生活甚是拮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