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真名并不知晓,男姓公民,乃一小儿麻痹残患者,为故乡丹水镇上的一名修鞋匠,说起来村夫还与他同行呢!因为同是谋职于服务行业,但同行不同工,他修鞋,我修琴。
就同行而言,和尚不亲貌亲,早就想露球能为他小撰一笔,方慰村夫善吹牛拍马轻浮放荡之心。酝酿多日,今方感觉来电,那就随意但也郑重其事拍拍老二的马屁吧!
拍小老百姓王老二的马屁,我并不觉得丢人,也不图有何回报,若有图谋,最多我再到他的地摊处修鞋时他免费为我服务罢了。可我多年来养成一个坏习惯,新鞋着脚,一年四季不换,只到穿破扔掉止。他就是想“行贿受贿”为村夫修鞋,浪迹天涯的村夫是很少回到小镇子里去的,因为村夫所服务的钢琴大多都隐藏在大都市里。
近十年间钢琴风刮到故乡小山城,村夫也就随之把业务拓展到县乡,偶尔驱车镇子里,看到已是花白头发的老二伫于街头修鞋依然,昔日熟悉的场景令村夫很有亲切感。观其于夏日的树荫下午餐时,从街坊邻居的小饭馆里随意叫上一碗烩面就地解决,简而俭!餐后二郎腿悠然自得跷于他自制的货框上,辛苦并快乐着,挂于框架上的柺杖很是显眼,证明着他不是一个二般化的人。故友相见,他仍旧撇着嘶哑的嗓音笑着与我对话,令村夫即刻回想起高中时代的穷学生生活,多少话儿涌上心头。
我的三年高中生活,是在丹水镇上街南头的校园里度过,学生时代的农家子弟,每逢星期天下午返校,皆肩背手提粮物徒步往返于家校之间,少有自行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徒步费鞋,很自然就与王老二打上了交道。那时的他通过自己双手的辛勤劳动,已经拥有一部双卡收录机了,让我这个音乐发烧者很是羡慕不已。每每上晚自习时,心中就象猫抓似的想着他那尤物,便从学校理发室的后门偷偷溜到大街上,奔跑到他那里去欣赏。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此后便常常晚自习偷逃到他那里去玩,有时甚至玩个通宵,很是过瘾,次日清晨五点半又溜回学校参与早操。
我的高中时代生活是很扯蛋的!学校里是没有特长生音乐班美术班之类的东东,象我这种音乐天赋极高的人,就他妈的毁在这种育人环境中,至今回想起来村夫还想日他先人哩!要不然谁会半夜三更偷偷跑到老二那里去看双卡收录机听音乐?甚至有时还整夜钻进学校附近的农家红薯窖内练笛子,害得村夫至今还满世界生窜。
那时的王老二也是喜欢写作的,投没投稿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把自己的习作念于我听,内容大概为青春励志篇之类的东东。就以他当年的家庭背景及自身素质而言,排除腿脚行动不便因素外,是完全可以迎娶一位花姑娘的,不知怎么搞的,至今仍孑然一身,很是为他的婚姻惋惜。
他的侄子王洋,大学音乐专业毕业后就职于西峡县城区二高教授音乐课,调琴业务之便闲聊时,方知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八零后的人生理念及价值取向明显不同于父辈,代差虽存但亲情无鸿沟。王洋言述自己从小到大没少得到叔父的关爱,甚至其大婚及乔迁新居时,老二也是要拿出红包表示心意的。故,其对叔父的小小施善念念不忘,时时存有感恩之心。窥一斑知全貌,老二实世上大善人一个!
王老二,乃见证我不守校纪做“坏学生”时的活化石,如今,我还想做个“坏学生”,让时光倒流,回到那脚着破鞋身披陋衣的苦涩而又令我憎恨厌恶的高中生时代生活,寒夜月光下再偷偷溜到大街上,狂奔到他那里去看收录机听音乐,但这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相信那年月每位曾经在丹水高中上过学度过金的农家子弟,一定与村夫一样,常常在丹水镇子里他的摊位前驻足徘徊补过烂鞋、留下终身难忘记忆的!不管“金榜题名”还是“名落孙山”,一定会的!我深信!我坚信!
我青涩年代铭记于心的王老二,几十年如一日身残志坚持技谋生于街头的王老二,我亲爱的同行,片言只语道不尽故友情,知遇恩,借此短文只能衷心祝愿你今后的人生之路永远充满了阳光!
祝好人一生平安!
(2019.12.12夜稍修又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