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一把锋利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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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脱离不了现实生活,文艺变成产品以后也会离现实生活更近。生活中,有人喜欢听音乐,流行、摇滚、或者民谣,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看小说,武侠、玄幻、言情或者乡土文学,各有各的爱好。有人喜欢电影,历史、科幻、侦破或者经典。文艺在普通人的生活中扮演着一个影子的角色,每天都有太阳升起,而一个老百姓几乎天天都会接触到文艺这个东西,而且经常是在毫无预兆还未察觉的情况下就已经接触了,如朝阳一般。

我喜欢看小说,图书馆里各个类别的小说都看过,我看过的电影也不少,网上视频网站里粗制滥造的电影看过,偶尔有留下深刻印象的几部,电视上央视电影频道播出的好电影也经常看,经常看到让人激动的画面,留下了久久不能遗忘的记忆,有些还在写作中成为素材。

偶尔会在QQ群里和人聊电影,最多的时候加过三个群,后来兴趣转变便冷了QQ群热了杂志。和人聊电影,有人能讲出很多电影理论的东西,几组画面他可以说出远景近景和特效的区别,一段特效他可以说出怎么拍摄的,那些在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的镜头是怎么在拍摄基地完成制作的。但我作为一个小说写手,对电影的了解仅限于眼睛能看到的耳朵能听到的,至于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理论就交给别人。我和别人讨论电影,无论讨论的话题是什么,我所表达的观点或者想法是什么,始终离不开一个问题,某部电影里让你印象深刻的东西有哪些?然后我们的抒发都跟这个问题有关。

不是经常看电影的人,或者那些不是频繁接触电影的人,他们印象中记忆深刻的镜头往往和情节有关。比如某部功夫片里展现了太极螳螂的一些招式,某某便说他练过太极螳螂,还结合自己的训练经验,即兴解说电影里的几个镜头,说着说着还延伸出去让我们了解了解太极螳螂,这种功夫有什么特点,它是偏重力量还是偏重速度,太极螳螂肯定偏重力量,咏春才偏重速度,这种功夫平时训练的时候有哪些桩法,咏春里有二字钳羊马和蝴蝶桩,太极螳螂里面又有哪些桩法。

留下深刻印象的不尽是情节方面的,前段时间我在网络视频里看刘德华主演的《桃姐》,这是一部很不错的电影,一部很走心也很温情的电影,里面留下深刻印象的镜头比比皆是,印象中至少有十几个镜头发生在餐桌周围,不是每次都是一张桌子,但都和男主人公的饮食生活有关,或关于卤牛舌,或关于清蒸鱼,或关于燕窝,都是一些没有大动作的镜头,但看到了就会引起心头的一阵悸动,甚至看着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些细碎的镜头都是关于作品中的人物的。

一部好的电影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无外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情节的,大动作大场景大特效大打斗大牺牲大艰难,一方面是人物的,小心思小情绪小感动小姿态小眼神小言语。

一部好的电影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是这部电影整体实力的证明,或许走的路线比较商业化,比如现在每月都有的新片大片,但在观众眼中一样有实力出类拔萃的精品,或许走的路线是倾向于经典,想在电影中表现一些比较玄的东西,比如哲学、宗教、宇宙这些。但总有那么一些有实力的电影让人刮目相看。

一部有实力的电影在制作的过程中是方方面面的,虽然形成产品以后在观众眼里就是“一”部电影而已。

我对电影的了解仅限于此,而我对小说的了解稍稍详细一些。

同样的道理,一部好的小说和一部好的电影一样,要做到好必须是方方面面去完成,做生意有一招鲜吃遍天的情况,但在小说中只有独木不成林的事实。小说的方方面面和电影也有类似的,譬如情节,人物,节奏,高潮低谷,还有结局,而小说里也有它特有的东西,譬如描写的处理,比如心理描写的分寸把握,比如人物关系的相互作用,比如功能性人物的设置和主角力量的强化,等等,等等,and so on。

其实,照我的写作经验来看,小说里最能锻炼作者技艺的技巧,小说里最能体现实力的技巧,不是什么新鲜词汇,不是什么蒙太奇或者意识流,不是什么极简主义或者魔幻现实主义,而是那简简单单简单到几乎被人遗忘的字眼,却又是一个很重要重要的小说写作中不能忽视的两个字——对话。

好的对话能起作用,也是两方面的,一方面是情节,一方面是人物。

情节是指小说中故事的起落,从故事开始到故事结尾之前的这段时间,故事总是起起落落,而情节就是这种起落的概括。

而对话,对于小说情节的影响可以说会起到蝴蝶效应的作用。一节简短的对话,或许就可以改变故事的走向。复仇者找到了可以练成绝世武功的地方,于是奔向这个地方,于是情节到这个地方就来了个大转弯,而那对话不过几行,只是一个信息的透露。另一种对话,水平稍稍高一点,属于那种有言外之意的对话,表面意思和真正的意思不是一个意思,听明白的人会在旁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采取该采取的行动,而如果会错了意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还有更高级的一种对话,我自己定义一个名字,无字的对话,其实就是指在对话本来该说出来的时候,却沉默下来,用行为或者表情来代替,这样处理以后或许和原先把对话说出来表达的意思一样,但这样的处理方式多了一种深沉感,用言语说出来读者直接理解的是文字的意思,而用无字的对话读者会揣摩人物的心思,文字就更加有质感。这种对话一般发生在两人或者双方矛盾激化的地方,语言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但人物想了些办法采取了某些行动依然无法解决遇到的冲突,这种无字的对话往往用在高潮中比较平静的地方,用来平和情节一个劲往上冲的动能,在故事进入剑拔弩张的阶段保持一种平和,使得故事在前进中保持节奏不失去张力。

好的对话,在人物方面的影响也是显著的。

如果在现实生活中,你想了解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那些不了解科学没有文化的人可能会说找个会看相的,看相人能看到一切,可现在没有几个人相信这些迷信的老古董了。有很深的科学文化素养的人会说看他的字迹,心理学里面有个分支叫行为心理学,行为心理学里面有个分支叫读心术,读心术里面有个分支叫笔迹读心术,笔迹读心术是根于一个人的字迹,从最简单横竖撇捺的写法特点,到整体的气势格局力道,看出这个人内心的东西,性格人格阴暗面的东西。但这项技术不是一般人能练成的,就算取得心理学学士学位的人也不能说十个十个会。

而对于一个读小说的,对小说写作有多多少少专业的了解,自诩能抵得上半个编辑,那好吧,能在小说中最明显看到作者实力的地方,不过对话。

只是许注意一条,小说不是剧本,千万不要把小说写成剧本了,剧本里只有对话,而小说里对话只是描写方式的一种,对话好比厨房里做菜时候放的盐,不能没有,以恰到好处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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