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信群里听闻元哥喜得贵子,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想写点东西又不知从何说起,上月我们一起去过驼梁,不巧遇上一场暴风雨。虽然一直想下笔记录,却始终找不到感觉,就好像缺这样的契机。
元哥在德州工作,动车通车之前,虽然距离不算远,来回一趟也着实不便,因为前些年刚毕业,主要交通工具靠火车和客车,有件事被调侃很多年,有次过年说好聚会,最终元哥没来成,说是没赶上火车,因为村里的客车提前发车了,元哥带了一箱酒,电话里忍不住叹息。
大学在青海度过四年,回到石家庄的还是少数,平时总招呼吃饭喝酒,说起聚会这种事,有人热情响应,无论什么情况都想参加,有人不那么积极,给人的感觉就像躲着见面似的,随便一个借口就推过去了,一过好多年不见面,虽然一直感觉在身边。
元哥请了年休假,跟元嫂打好报告,兴冲冲奔石家庄见兄弟们,就是那顿饭,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是不是小龙虾扎到了我的手指引起了感染,左手食指到现在都没好利索。
去驼梁的路上,中途堵车,路边就是庄稼地,对向车道也挤得水泄不通,为了转移大家注意力,元哥开玩笑说应该把他的装备带上,套一个绿马甲,戴个帽子,下去指挥交通。村里老农民配合起来,庄稼地旁边一站,谁压坏一颗苞米试试,不掏钱别想走人。
一说一笑也就不觉得堵车的无聊乏味,元哥嘻嘻哈哈给我们讲元嫂的趣闻:有一次在市里堵车,她看到旁边的车道空着,一路向前开去,走着走着还有交警指挥,心想不错啊,还有交警帮忙,结果人家一路指挥,最后开了张单子,说可以走啦,她拿过来一看是罚单。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元哥不怎么发火动怒,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坦然面对旅途的各种小意外,适当的转化为笑点和段子。同行的车上我和刘娜都属于急脾气的人,稍微有点不顺利,就会忍不住抱怨牢骚,前几年更是如此,见面就要吵几句。
元哥说话有分量,在一群陌生人中间,能够快速树立威信,身上有气场,具备在混乱情况下迅速组织起来的能力,也许跟这些年的工作有关系,在企业做人力资源,在基层锻炼,大量的沟通协调、各种关系调解,培养出来的气质。
按行程安排,晚上在驼梁住宿,山脚下的农家院,条件一般,大小伙子都能接受,刘娜面露难色,希望换一家看看。其实,我们都清楚只是住一晚而已,出门在外不必那么讲究,这都不是事儿,都能克服。
这户人家没有院墙,完全开放式,关起门来是卧室,打开门就是大街,第一反应是安全吗?都是当地都住户,顾虑是多余的。房间门口一张桌子,支起笔记本修改《小偷家族观后》,元哥跟老板娘打趣道:“看着没,这是个“坐家”,成天鼓捣文字,出来采风寻找灵感呢!”
既进了山,就要吃当地特色,晚饭点了一只炖柴鸡,元哥说,我得去监督着点儿,别整只现成的糊弄我们,领着小麦麦去逮鸡了。
现抓现宰,烧水褪毛开膛破肚,也就这样了,回来的时候满脸笑着说,不能再看着了,适可而止,人家一会儿该急眼了,“你们也太难伺候了,一帮什么人都是”。听说大妈杀鸡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指,他还回来取了碘伏,出门倒是什么都准备着。
山里的夜晚格外安静,菜上桌酒倒满,若无琐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风景,这种感觉很好,就是纯粹的开心和满足。
想来2001年相识,到现在第18年了,人生美好的时光。当然人容易陷入怀旧的情绪,过分美化曾经的记忆,每一个当下都是幸福。
大学时,有年冬天,几个哥们约好聚会,去了元哥的衡水老家,兄弟们在一起就是喝酒吃肉,高兴之余,一个头磕在地上,六人结拜为兄弟。仪式感就是这样神奇,想起来那年参加小聚的几个人,就会有很强的亲近感。
消灭了房间里的蚊子,元哥倒头便睡,我没那么幸运,有困意无法入睡,外边有三人在斗地主,虽然他们尽量压低了声音,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大笑,昏昏沉沉听着音乐直到2点左右才睡着,门口那几个人一晚上来来回回倒腾着几十块钱,打发着时间。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忽然暴风雨。
山里的天气变化多端,一片黑云飘过来,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排队等缆车下山的时候,正是雨最大的时候,一群人挤在棚子边上,雨伞挨挨挤挤,无论怎么调整角度,雨水钻过缝隙淋湿全身,有时劈头盖脸就下来了,想起背包里还有笔记本电脑,看样子雨一时停不下来,暂时找地方躲避。
返程遇上山路断交,部分山体塌方。看起来雨季进山不是好的选择,绕行从另一条路,盘山公路爬行2个多小时,下午5点时才绕出来,这次经历一定是难忘的。
雨水好像精准投放,突然进入雨带,雨刷器开到最快也难看清前路,驶出雨带以后,前方又没有半点下雨的痕迹。
到市里的时候,发现交通陷入半瘫痪状态。吃过晚饭,已是晚上10点,阿利喝酒不便开车送我俩回家,距离不远步行回家,行至半途大雨如注。今天大雨算是跟我们杠上了。
水过膝盖,深一脚浅一脚试探着往前走,一路上趴窝的车不少,元哥拿出手机跟嫂子视频连线,现场通报石家庄的大雨,我想的是地上的井盖,他在调侃我们的好运气。他面对生活的态度值得学习,就是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不被情绪干扰,面对事实,解决问题。
第二天中午,大街上一点水的痕迹都没有了,真的是来得快去得快,就像一场梦。
元哥在乡镇上班的时候,是在矛盾冲突最激烈的计生部门,虽不至于牵牛扒房,也要经常面对愤怒的群众,处于安全考虑,行动至少要两个人一起。
说好听了说是深入基层一线,实际上就是混在农村,面对农民解决最现实的问题。
元哥结婚我也去了,在德州办的,嫂子亲自开车去车站接我们。这时元哥已经从乡镇如愿到了市里,同事牵线搭桥成全好事,元嫂也有稳定的工作,两人都是当地机关单位公务员,小日子顺风顺水,红红火火,兜兜转转,你不知哪次转折会给你带来意外的收获。
生活总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两人多年努力,始终未能开花结果。
跟我表弟当年的情形像极了,一度都想过做试管,最终结果都是好的,表弟现在儿女双全,一家幸福美满。
听到元哥报喜,发自内心替他高兴,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希望身边的人都过得好,因为大家好才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