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明月》原著:蓝云舒。
注:粗体字为男女主互动部分,内容未改仅变动格式,细体字为其余部分略写,以供过渡及助于理解。本文适合想要了解原著却又没时间看全书的人,版权仍归原作者蓝云舒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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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狄琉璃,十五岁,户籍良民,其父为没落勋贵之后库狄延忠,其母为粟特胡商之女安氏】
【经过母亲去世、大病一场、装聋作哑一年多后,琉璃丧失了嫡长女应有的待遇和地位,马上要被庶母曹氏卖入宫廷教坊,还被庶妹珊瑚嘲笑欺侮】
【正月最后一天,郊游之日,琉璃在路上偶遇一人伴着另一人的笛声表演剑器舞,舞剑人身姿迅捷飒然,吹笛人神态从容适意,两人互不相识却配合默契,整个表演精彩绝伦,令她目眩神驰】
【归家途中,琉璃借口找寻手帕,摆脱了父亲一家,找到舅父安四郎在西市开的店铺“如意夹缬”】
【舅父舅母热情地收留了她,并且为了帮她躲过教坊海选,次日带她去了大慈恩寺烧香拜佛】
【大慈恩寺是高宗皇帝李治为追念亡母长孙皇后所建,里面供奉着佛祖释迦牟尼,当今的住持是玄奘法师】
【琉璃在寺中某个回廊上发现了一幅令人惊艳的菩萨像,于是趁舅母等人专心听书之时,独自返回仔细观摩】
琉璃看得入神,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凌空描摹。
裴如琢(河东公世子,二十出头,白净面皮,身穿绯色小团花绫袍,腰佩金钩,嗤笑一声,语气刻薄):奇哉!如今的胡姬不去西市延客,却来寺院摹像,难道这世道真是要变了么?
琉璃(一怔,怒火上冲,回头冷冷地):怪也!如今的士子不去议论苍生福祉,却来议论妇人细务,这世道当真是变了!
裴如琢不由愣住。
裴如琢同伴之一(笑):如琢啊如琢,你也有今日!
琉璃不欲多事,转身要走。
裴如琢一步跨上,挡在她面前。
琉璃退后一步,皱眉看着他。
裴如琢(仰头,傲慢地):好个牙尖嘴利的胡姬,冒犯了本公子,想走就走么?
琉璃只想赶紧离开,但还没想好怎么做。
裴炎(字子隆,二十多岁,身着深青色袍子,鬓发如裁,眉目端秀,神情冷肃,声音低沉):如琢,何必与胡姬纠缠?
裴如琢(转头冷笑):子隆是正人君子,自然不肯如此,裴某今日却偏要与这胡姬分说个明白。(对琉璃)你刚才说什么,可敢再说一遍?
琉璃(更加厌烦,忍气退后一步):适才冒犯了。(转身往后走)
裴如琢:站住!
裴如琢同伴之二,原本站在琉璃前方的,往里跨了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琉璃只得停下脚步。
裴行俭(字守约,身量较高,略微年长,身着洗得发白的淡青色袍子,眉目疏朗,神色从容而有疏离感)退开两步,让出一条道来。
琉璃心里一喜,准备走过去。
裴如琢同伴之二(又一步跨到她面前,侧头笑):守约,你莫不是怜香惜玉了?当心如琢晚上又灌你!
裴行俭(淡淡地笑):正想多喝两杯,难不成你怕了?
琉璃眼光一扫,微微一怔,觉得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裴行俭(继续淡淡地笑):大好春日,何必计较此等琐事?我等还是去找法师饮茶要紧。
裴如琢(走过来,一摆手):饮茶不急!(对琉璃冷笑一声)这位胡姬适才不是伶俐得紧么?怎么,如今丢下一句冒犯就想走?
琉璃(压下心头怒气,神色平静地转身看着他):不知足下还有何事指教?
裴如琢(又被顶撞地愣住,一急之下脱口而出):你这胡女,适才趁着无人在此比比画画,莫不是想偷师名家画作?
琉璃(被他傻到无语,叹气):是。
裴如琢(心中大喜,不假思索):既然如此,窃者当罪,你还有何话说?
琉璃(怜悯地摇头):莫非足下并不识字,也不曾临过帖?
裴如琢不明所以。
琉璃:不然当足下临帖摹碑之时,岂不是也做了回贼?
裴如琢满脸涨得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裴行俭忍不住抿嘴而笑。
裴如琢同伴之三(指着琉璃喝斥):大胆,一个胡人贱户,也敢如此对河东公世子说话!
琉璃(淡然地):我虽是胡人,却非贱户,足下一口一个胡人贱户,却不知这大慈恩寺所奉何人?又是为何人所建?
裴如琢同伴之三顿时张口结舌,后悔自己失言。
琉璃(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请恕小女子先行告退。(说完转身便走)
几个男子相视一眼,脸上都有惊异之色。
裴行俭看着琉璃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此后,琉璃凭借自己出色的画工成为夹缬店的画师,为很多贵妇包括武则天的母亲杨老夫人和姊姊武夫人做衣服】
【一天,店掌柜说来了一位需求罕见的客人】
琉璃眼光一扫,认出了裴行俭,不由愣了一下,然后警惕地看向他的身后。
裴行俭身穿一件崭新的青色圆领袍,面孔沉静俊秀,也认出了琉璃,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掌柜(看出琉璃神色不对):大娘认识这位客官?
琉璃(有些尴尬,含糊地):认错人了。
裴行俭的笑容变得更深了些。
三人进入雅间,分宾主坐下。
掌柜(笑):这是本店的画师库狄大娘,不知这位客官如何称呼?
裴行俭(微笑着向琉璃点点头):裴某行九,叨扰了。
琉璃想到河东公世子也姓裴,有点紧张,但见裴行俭神情从容、言语温和、气度悠然,便放下心来。
裴行俭:裴某在别处见过夹缬的屏风,甚是别致,正好今日路过贵店,也想订一幅狩猎图样的夹缬来做屏风,却不知贵店是否能做出合适的花样来?屏风是家师的寿礼,质地一定要最好的,价钱好说。
掌柜:裴君放心,本行从来明码标价,只是裴君所云以夹缬为屏风,一则不知尺寸如何,二则小店还不曾做过,能否试上一试,还要画师来拿个主意。
裴行俭(点头):尺寸倒是可以回去量,只是贵店若是没有把握…(他本想说“裴某也可以去别处看看”)
琉璃(插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裴君所见屏风也是狩猎图案?是几扇屏风,每扇都是一样的图案么?
裴行俭(摇了摇头):是一副鹿山石的夹缬屏风,一共六扇,每扇图案都不一样。
琉璃(叹了口气):此物必定出自官家。
裴行俭(微微一怔):怎么,只有官家才能做出来?
琉璃(摇头):做出来不难,然则太过昂贵。
裴行俭(微笑):裴某敢问其详。
琉璃(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以为他从八九品的小官突然变成了暴发户,索性笑着吓吓他):六扇屏风一万钱。
裴行俭(神色淡然地点头):好,一个月能出来么?
琉璃(震惊地睁大眼睛,顿了一下):一个半月,本店规矩,先付一半定金。
裴行俭(想了想):也好。明日午后裴某会送过来,只一样,屏风夹缬的图样是否能让裴某先过目?若是…
琉璃(干脆利落地接口):若让裴君失望,本店自然分文不取!
掌柜在一旁早已听傻了眼。
裴行俭(长身而起):裴某明日午后再过来,屏风图样就劳库狄大娘费心了。
琉璃(也站起来,大方地一笑):必当尽力而为!
裴行俭微笑着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琉璃先画了一幅当时流行的团花狩猎图,但是想到裴九的音容笑貌和不俗气度,决定放弃那种华丽俗艳的图案,而改为典雅古朴的画风,最后完成了一套四季狩猎图:中间四幅是春猎白兔、夏猎猛虎、秋猎肥鹿、冬猎苍狼,外面两幅是山石树木,图案疏密有致、动静得宜、简洁传神】
琉璃在夹缬店的画室里欣赏自己的画样,沾沾自喜。
裴行俭(站到琉璃身后,声音舒缓温润):这便是你画的六联屏风狩猎图?
琉璃(回头一看是他,微笑):裴君以为如何?
裴行俭看了看琉璃又看了看画,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琉璃(不由地有些紧张):哪里不好?
裴行俭(又叹了口气,沉默片刻):裴某回家才发现,家里余钱不多,原想找个借口来把这夹缬退了,可画得这样好,叫裴某借口都找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琉璃一愣,才知他在开玩笑,不由有些恼火,抬头想说什么。
裴行俭笑着看向她,上扬的嘴角划出温暖的弧度,微微眯起的眼睛闪动着戏谑的明亮光芒。
琉璃心里一跳,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垂下双眸。
掌柜(也吓了一跳,赔笑):裴君真会玩笑。
裴行俭(看到琉璃刚才生动的脸已经收起所有情绪,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对仆从):阿成,去把车上的绢都搬下来。
【裴行俭交了一半定金,掌柜请他签个文书,但还未等他签下自己的名字,琉璃的姑母库狄氏,即裴都尉的滕妾,就大张旗鼓地进了夹缬店】
琉璃不由地心想,自己跟这些姓裴的难道是八字不合吗?
裴行俭(已签好名字,把文书还给掌柜,微笑):库狄大娘先招待贵亲要紧,夹缬尺寸稍后再议也不迟。
琉璃只得点头致歉。
【库狄氏出于私心,想让琉璃嫁给裴都尉的嫡长子裴二郎裴炎做妾,琉璃装作软性子婉言拒绝,但库狄氏并未放弃,还说要给她安排春游相亲】
【等库狄氏走了,琉璃赶紧让侍女小檀去找舅父舅母报信求救,然后郁闷了半天才走回画室,却发现裴行俭还站在那里,神情悠闲地握着一支毛笔】
琉璃(大脑短暂停摆,随即垂下眼睛,无声地吸气,抬眸时换上了得体的微笑):有劳裴君久候了。
裴行俭(笑容纹丝未动,目光微凝,摇了摇头,指着桌上的一张纸):屏风尺寸裴某都已量好,适才已写在纸上,劳烦大娘看看可还使得?左右无事,又借用了贵店的笔墨纸张涂抹了几笔,着实抱歉。
琉璃(有些意外,笑):小店纸笔粗劣,裴君不嫌弃便是荣幸。(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发现他写的隶书非常漂亮,严整雄浑而不失灵动,不由脱口称赞)好字!
裴行俭(惊异地抬起头怔怔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淡然一笑):过奖了,不知这尺寸…
琉璃(干脆地):没问题。(又拿起下面的两张纸,看到是飞扬劲逸的草书,欣喜地忍不住问)裴君,不知这几张字可否留给小店?
裴行俭眼神深邃地看着她,随后沉默地点点头。
【两人礼数周全地道了别,琉璃又喜滋滋地欣赏起了裴行俭的书法,却没看见他出门之后回头望了她一眼,脸上还闪过了一种奇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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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