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适合窝在家里读书,泡杯茶,翻到一本石黑一雄的短篇小说《小夜曲:音乐与黄昏五故事集》。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以后,石黑一雄名声大噪,但这位温文尔雅的作家非常低调。和村上春树一样,他也是一位爵士乐迷,甚至他还可以算半个音乐人。年轻时代的他曾经是个留着长发,背着吉他,走遍美国的嬉皮士。当一名摇滚歌手是他的梦想,他还会弹钢琴,制作过许多音乐小样寄到唱片公司,但是都没有成功。直到二十八岁那年,他的处女作成功发表,才放弃了音乐改为写作。
在这本由五篇与音乐有关的短篇小说组成小说集里,我们可以通过文字感受到他对音乐的热爱,以及曾经的理想。故事里的主人公常常是在餐厅乐队里打零工的失意乐手,郁郁不得志,但又对音乐充满了执念。在浪漫的威尼斯,繁华的伦敦,充满田园风光的摩尔文山,高级酒店的隐秘房间里,主人公们虽然经历着不同的命运,却又有相似的无可奈何。
为了重返歌坛,重振事业,不得不和心爱妻子离婚的歌手;虽然住在豪华的房子里却遭遇中年危机的夫妇; 一心想组建乐队发表作品但过了而立之年,依然没有成功的创作者;才能未被发掘,孤芳自赏的大提琴手;他们每一个人都跟音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作者通过不同的角度来分析在现实世界中,人们复杂的情感和共同的困惑。
小说的叙事结构如同一首乐曲由不同乐章组成,但却有相同的主题,音乐线索将不同的人和事串联起来,不同段落,既各自独立,相互关联。五个故事不是简单的讲述情节,而是巧妙的设计了节奏,时而紧凑,时而又略显松散。在情节设置上,时常有出乎意料的安排,或令人捧腹,或荒诞不经,或令人感动,或令人唏嘘……如同乐章构成主题的呈示、发展和再现,叙事节奏张弛有度,极富韵律,又充满了变化和惊喜。
小说的文字也极为优美,美丽的风景,优美的音乐,让人着迷。故事人物的设计也非常接近普通人。通过精心描写的心理活动,我们可以解读出人们内心的惶恐和无奈。无论事业的成功,生活的优越,都无法让灵魂变得丰满。而事实上真正的音乐家内心是孤独的,要在俗世找到知音谈何容易,为了生存而演奏出来的作品,永远满足不了那些挑剔的内心。
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是每个人都会遭遇到的心路历程。想必这本书中也有很多作家本人的真实心态。但无论如何,才华终究是无法替代的。一个努力的人,只要想做一件事,总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而且每一个光鲜亮丽的成功者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辛酸和眼泪。所以没有必要去羡慕别人的生活,努力把自己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才是听着美妙的《小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