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过了一大半了。
晚上回寝室的路上风很凉,吹人吹得骨头酥,心里却总觉得没有必要穿太厚。路灯灯光是昏黄的,行人很少,偶尔有路过的情侣抱团取暖。而图书馆灯火通明,在深邃夜色下看起来像是一座巨大的宫殿,一点也不温柔。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在北方冰凉的深秋,一个距离那里一千三百多公里的大道上,想起的却是绕着少年林赤脚奔跑在小路,和燕兄聊着漫漫理想的寂寂夏夜。
有时候走在路上会闻到淡淡的桂花香,然后就会想起宜丰。宜丰的桂花应该都开了吧,满城满城的花香,还有森粥坊甜糯香滑的桂花粥,希望有人去享受。以及一朵朵的完整的蒲公英。在很久以前总是觉得那些球状的蒲公英照片是假的,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现在每当风吹起,就会脑补,这些随风飘扬的毛茸茸的种子,心里想的是“终于要离开了啊”还是“终究要离开了啊”呢。
这里的天也很蓝很干净。有些树的叶子已经成熟的很彻底了,颜色不是那种厚重的橙偏红,而是极其轻快的,让人联想到阳光的明黄色,和着天空的湛蓝,让人看着就会想微笑。真好啊。
但远方的山总是一个样子的。树木茂盛的地方是浓厚的墨绿,裸露的土地是热烈的橙红夹着淡漠灰白,早晨或者傍晚有雾的时候,远远望去只是一个笼统的轮廓,像极了随意勾勒得水墨画。那么,在很久很久之前,古人的某幅画,是否就是这些山呢?
秋天很温柔,她的眼睛像水。
这里很棒,夜晚天空很黑星星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