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天,打懵了五官。他在脸上拍打一阵,拧开家门。她冲他笑,他疲倦的脸上有了丝血色。
他拖着身子在开放厨房忙活一阵,凑出一个冷盘一个热菜。
拿了碗筷来,险些被小板凳绊倒,他惊叫一声。瞥见她微皱眉头,端正了坐姿,安安静静的,他也不好发作。他很爱她,也很爱用瓷器,但仍然很讨厌陶瓷的声响。
渐渐问起今天到底怎么了。他说也没什么,只是好久没体会过找工作了。说着,抽扯出个勉强的笑。她靠在他心口,任他轻柔地抚摸。
他渐渐平复了些,盯着小餐桌上的格子桌布发呆。那天她精心为他选的,他却只给了她一条手工项链,挂着个小金属片,是叠了好几层、压实磨光的易拉罐皮,上面刻着她的名字,很深。
吃过饭,他把碗摞起。他放了一大盆水,洗了手,取来电脑和纸笔放在小餐桌上,敲敲键盘,写写划划。她就在一旁看着他,时不时给他捶捶背。
饭菜咸了,他捧杯啜饮。毛躁从口入,踹开了他每寸肌肤。他强压着浑身燥热,轻轻放下杯子,哪怕已经垫了好几层桌布。
这会正在厨房添水,一抬眼,看到她起身时碰倒了小餐桌,踉跄着摔到地上。他正想去扶,小小的房间里突然激荡着尖锐的破碎声。
有什么美好的东西破灭了。
他睁圆了眼,又吓又气,浑身颤抖。滚烫的水撒在了手上,他也不管了。径直拖来,死命按到水里。
水如泉涌,打湿了衣服,摔懵在地上慢慢爬。水里冒出大量泡泡,还飘着食物残渣。
过了这阵挣扎,小小的房间很快就把这嘈杂吃干抹净。他望着湿漉漉的手发呆,好容易挪动了步子,却咣当一下滑倒了,一屁股坐在水里。麻酥酥的。
只剩……一个了。他似是在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