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那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秦牧忧伤的眼神不断地在脑海里浮现,她第一次萌生了去秦牧房间看看的冲动,可是秦牧的房门一直锁着,他不准别人跨进他的房间半步。
半夜,有脚步声在雪儿房门口停下,雪儿吓得动都不敢动,屏息静听,却没有任何动静了。过了一会,脚步声慢慢消失了。雪儿马上爬起来,将房门反锁得死死的。雪儿盼望天快点亮,祈祷秦牧赶紧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雪儿起床了,秦德昌已经出外采购了。雪儿想起昨晚的脚步声,会是他吗?还是自己的幻觉?
那一天,雪儿心神不宁,她老是往街上看,每看到县城来的客车,心就“砰砰”地跳,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期盼秦牧的到来。
傍晚时分,从客车上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秦牧!雪儿飞奔着出去,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哥,你终于回来了!”雪儿拿着秦牧的行李,开心地叫到。
“怎么了,想我了?”秦牧笑着问雪儿。
“是啊。”雪儿甜甜地回答,她喜欢秦牧笑,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笑容,他一笑,天地都亮了起来。
雪儿跟着秦牧到了他的房间门口。秦牧开锁,走了进去,雪儿不敢进,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进来吧!”秦牧叫道。
雪儿终于走进了这个她昨晚一直想进来的房间。
房间很干净,靠床的墙上有一幅画,是一大片的麦田,金灿灿的,天空湛蓝。墙边放着一把吉他,书桌上有一个镜框,里面是一个女子的照片,面容清秀,笑容恬静,这应该是秦牧的母亲,看眉眼跟秦牧很像。
“这是你妈妈吗?”雪儿忍不住问。
“是。”秦牧回答。
“你妈妈真漂亮!你跟你妈妈好像。”雪儿说。
“是的,认识的人都这么说。”秦牧微笑着回答。
雪儿很想问他昨晚问秦德昌的话,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不想秦牧不开心。
“走吧,我们去外面逛逛。”秦牧放好东西,跟雪儿说道。
“好啊!”雪儿最喜欢跟秦牧去外面逛了,每次他都会带她去不同的地方。
这个小镇,虽然她住了几年,但并不熟悉。不是上学,就是整天在店里帮忙,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母亲病逝以后,她更加孤独,除了秦牧,几乎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
秦牧带她来到了不远处的一片田野。冬天的田野,异常空旷,一个个禾草垛矗立着,像一个个巨大的蘑菇。田边,有一大片芦苇,清澈的溪水从芦苇底下穿过。
他们在田埂边坐了下来,秦牧问雪儿期末考试考得怎样,雪儿说还好,年级前三。
“雪儿真棒!你将来想读什么专业呢?”秦牧问道。
“我想读中文系,我喜欢文学。”雪儿认真地回答。
“可以啊,你文章写得好,又喜欢读书,说不定将来可以成为一名作家呢!”秦牧用鼓励的眼神看着雪儿。
“谢谢!那你呢?你想读什么专业?”雪儿问秦牧。
“我啊,说实话,我不想读书了,过完年我想去外面走走。”秦牧看着远处的山脉,若有所思。
“你想去哪?你为什么不想考大学?哥,你不能走,我一个人在家害怕!”雪儿听说秦牧想退学出走,惊讶不已。她紧抓秦牧的手,脸上流露出恐惧、慌张、依恋、不舍的表情。
秦牧被雪儿吓着了,他急切地说:“你怎么了?为什么害怕?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就是害怕,在这里,你是我最信赖的人,最疼我的人,有你在,我的心就感到踏实。”雪儿抬头看着秦牧,那双秋水般的眼睛,是那么的美丽和纯真。
秦牧内心最柔软的角落被触碰。
他搂过雪儿的肩膀,温柔地说:“放心,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守护你。”
雪儿依偎着他,他们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起风了,他们起身往回走,蛐蛐在叫,星星眨着眼睛,溪水静静地流淌着......
有了秦牧的相伴,雪儿开朗了不少,他们结伴一起去学校,一起回家。
在家的时候,秦牧也不会整天呆在房间了,他经常跟雪儿一起干活。
闲着无事,秦牧就弹吉他给雪儿听,边弹边唱。他的声音纯净、忧伤,就如他的眼神一样。
雪儿悄悄地在日记本上写下她对秦牧的迷恋和崇拜,快乐和忧伤……
日子在斗转星移中流逝,转眼初二就过去了,过完这个夏天,雪儿就要读初三了,而秦牧也踏入了高中的最后一年,学业日益繁重起来。
暑假秦牧要补课,他只在家呆了两周就返校了。雪儿一个人在家,她百无聊赖,盼望着早点开学。
这天晚上,吃完饭她一个人出去走了一会,觉得没劲,就早早回来了。
家里没人,秦德昌不知道去哪里了,雪儿洗完澡准备睡觉。天气热,她穿着背心和短裤,露出纤细的胳膊、长长的腿,胸脯微微挺立,十四五岁的年龄,正是含苞待放的季节,洗完澡的雪儿,仿如出水芙蓉,青翠欲滴。
她回到房间,看了会书,写了几行日记,便沉沉睡去。
她不停地做梦,梦见了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弟弟,最后她梦见了秦牧,他们在一片金色的麦地里追逐、嬉戏……
忽然,雪儿醒了,她觉得脸上像有什么东西滑过一样,她猛地睁开眼睛,于是她看到一只手,正放在她的胸部,那是秦德昌的手!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