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以为对手是来自于外界,没想到,会是自己。
我是谁?我要去向哪里?
这个夏天,无论白天夜晚,一样的炎热,除了空调房,无处可逃。事实上,我不想逃。
被反复发作的荨麻疹折磨了许久,衣服遮挡处,布着深深浅浅的红色丘壑,还是会周身移动的丘壑。
我觉得,是在空调房待的时间过长,是毒素积压在体表,肆意发泄。
从炎热到凉爽,只隔了一场雨。
今夜,夜观天象,会来一场雨。
八点,决定出门溜达。
不知道被暴雨淋透全身会是什么样的体验?至少,雷声可以遮挡呼喊,雨点可以淹没泪水。
在大明路宽阔的绿化带中,有三五人围着话筒唱歌,音响声音很大。
尽管觉得歌声粗鄙,却不自觉跟着哼唱。
越来越不想说话。哼唱,不需要开合嘴唇,不费气力。
杨园路已经成了重型卡车的停车场。
有车厢空着的,有满载货物的,依次排在道路两侧,占据着人行道。
从车旁走过,有阵阵热量扑来,那车应该熄火不久,也许司机还在驾驶室准备晚餐。
雷声,排山倒海地从耳边奔涌而过,飘向远方。
背后跟着的,是阵阵妖风,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推着我,向前。
突然感到害怕。即便我从没站到过风口,我成不了会飞的猪。
但是,风似乎能把我刮走。我在路边的排涝站抱紧一根柱子。
那天是8月11日,我在风停雨来时,跑回了家。
15公里以外的芳茂山公园,同一时间,凉亭被雷击塌,人被掩埋。
后来才知道。
2024年,感觉艰难。
一月是总结,二月是修整。三、四月被繁重的项目所累,用一整个五月调整心灵。
室内闭关,码字,恢复气力。顺便出了几趟差,结掉了2个历时5年的项目。
如果人生,也按照五年计划来算。如白驹过隙,一点也不夸张。
五月,父母去了上海。还是那个生我养我的家乡,有了一种举目无亲的悲凉。
六月,彻底结束了与某项目、某中心、某部持续9年的瓜葛,摆脱了某署、某组的审视与惩戒。
七月,八月,被热浪包裹。
这个夏天,感觉格外艰难。
每天被所谓的项目管理洗脑,习惯了有起始必定要有跟踪和关闭的真理。偏偏,我的电脑里躺着10个有着轰轰烈烈的起始,而后不了了之的东西。
我是谁?我要去向哪里?
“我的阿勒泰”犹如一场及时雨,抚慰着一颗颗找不到出口的心灵。
在鱼塘碰到一个黝黑的小伙子,无忧的笑容,活跃在一望无际的河面之上,让波光粼粼的水面更加明媚。一如骑着“踏雪”,在草原上奔跑的“巴太”。
从“转型升级”到“制造强省”,常常沦陷于公文字眼,看得懂字,但不明所以。
时常接收到动辄几十页上百页的红头文件,无端生出了深深的厌烦。
这一年时不时被“审计”骚扰,在反复地提交证据、申诉申辩中,凝聚成一股无名怒火。
曾经的努力,在“连坐”之下,变成了一个不战而败的笑话。
清晨驱车上班,在一个不可能拥堵的路口,排着一条长龙。
顺着前车,我一会踩刹车,一会踩油门,无意识的跟随动作。
大约过了很久,喇叭声突然此起彼伏。停在路口的第一辆车像是经不住后车的催促,启动,驶过了路口。
我依旧紧跟着前车,在能看到红绿灯之时,发觉,路口有个临时立着的信号灯,是个红灯!
不自觉降低车速,左右观察。原来信号灯的另一面,也是红灯。
对面的车流,似乎没发现路灯的BUG,依旧守着规矩,等待。
总以为对手是来自于外界,没想到,会是自己。
如果注定会经历一场不战而败的战役,应该早些料到。不战,便不会败。
我是谁?我要去向哪里?
时代车轮滚滚,指挥它的,是否也是一个带着BUG的信号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