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吉师百年校庆,愚已卒业,适危坐于山野陋室,三尺台前。吉日如斯,不能身临,谓为憾矣。每念受业于此,谓为有幸,遂有三两言耳。
师范者,师师长,育育人者也,心如明烛,以照霄夜,几多风雨,几多变迁,忽已百年 ,谓为久矣。始清华建校,启中国之近代教育,育民族之新青年,不过百二十载。其间浮云蔽日,建程坎坷。始义务教育,统三十年耳。愚幸入校,夙夜兴叹,岂哭己身之前程乎?或曰,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或曰,百年大计,教育为先;或曰,圆梦复兴语语,黄发能诵,小儿烂熟。然亢呼者众,笃行者寡。愿荐绵薄之力,以效赣地。
愚于共和六十四年入学修业,六十九年期满离校,凡五载一千八百日。习语数政史,涉文言书画,计四十科而有余耳。承蒙诸先生教诲,始瞥乾坤,方知天也高远,地也厚载。书海浩渺,无所不包。然浅尝辄止,不求甚解。光阴易逝,固自思量,小学焉博士耳。
人生百年,韶华易逝,青葱岁月,十五二十。负希冀而来,载黄卷而归。一千八百日,匆匆如斯。念韶山故址,傍公园,邻坊肆。交通便捷,馆园俊秀,春碧池水,夏荣银杏。晨闻书声朗朗,暮聆琴瑟铮铮。纵闹市地狭,犹鸿鹄居也。可谓蹈雅乎?及迁城南,地广人众,云绮林秀。亭台屋舎,独具一格。机电器械,亦完备矣。然新立庐陵,创一院辖四校制,兼商农,合万之众。规章制度,亟需完善。夫欲举大计,振世风,全在于人,非草木建筑耳。
愚性孤僻,不善辩,适校庆之际,聊无洵美之词以传。尝言, 庠序泮宫,固修习之所,焉言谢焉?非鄙人心志不纯,情至深矣,恐口讷不竟言。亦校,亦师,亦如是。愚尝羡辞赋,好诗书,仿制临摹,行文鄙拙,愚师砥砺刀笔,斧正缪误,无一字之疏漏,其悉心也如此,刊刻心骨,焉能忘怀?然愚以为,知恩图报,匪投头报李。今笃学庐陵,当以传道为己任。
百年前夜,五四云涌,倡民主科学,间有新青年说,今议德智体美,健全人格。或曰圆梦复兴,纵观东西,盖首推教育耳。而教育者,贵在践行。边陲僻壤,亦是国疆,村夫稚子,亦是国民,无偏私矣。愚供职执教,未期月,难且艰,身心疲敝,悔不循命致学。厥自宽慰,长路漫漫,大道难行。
复曰,百年大计,教育为先。授业解惑,句读之学,诚家国大事。焉敢懈怠?盖匹夫犹存天下志,况我辈耳?愿后来者诸君子共勉之。
今逢月夜,遥赡吉师,必繁弦急管,熙攘欢腾,窃伏案搁笔,掩袖拂面,不知所言。
西门于上固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