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了,可是太阳却躲起来了,一连几天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入夜,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风尖利的呼叫着,似是严冬卷土重来。
早晨,公鸡打鸣,鸟儿啁啾,远处的狗吠声此起彼伏。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田园风光图:村庄从薄雾中苏醒过来,炊烟袅袅,大门一扇扇打开,鸡儿从笼子中跳出,扑腾着翅膀,舒展着羽毛,小狗儿急急忙忙跑到大门外,在小路旁闻闻嗅嗅,你若叫它“小狗,来”,它会抬起头看你,呀,狗脸沾满泥浆,惨不忍睹,它那小白牙是“地包天”,一天24小时露在外面,细细碎碎,可爱极了,它与众不同的眼睛,白眼球多,黑眼球少,隐藏在乱蓬蓬的毛发里面,总是很专注的看着你,好像认识你,好像很关心你,好像很爱你。
母亲从楼上慢慢下来,手里拎着一只小桶,那小桶里是鸡鸭的食物,她每天都要上楼顶一次,因为她在那儿喂养了八只鸡,四只鸭子,两只鹅,还种着蒜苗,大葱,菊花心菜。母亲每天骑着三轮车去街里卖面皮的亲戚那里拿回来人们剩下的面皮、米线,再活上些菜叶,麸皮,就是鸡鸭鹅的食物。每天如此风雨无阻。可是大鹅下了蛋了,他们并不舍得吃,等弟弟一家回来看他们时,鸡蛋,鸭蛋,鹅蛋,芝麻,绿豆,白面……甚至馒头,装了满满一后备箱。
母亲喜欢喂养鸡鸭,以前,鸭子大鹅宿在院子里,白天赶出去,傍晚赶回来。一群鸭子在两只大鹅的护送下,踱着八字步,呱呱叫着下了池塘,上演一整天的“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日落西山后,又纷纷爬上岸来,悠哉悠哉地回了家。母亲年龄大了,腿脚不再像以前那样灵便,不得已把它们养在了楼顶上,每日天还没亮,那大鹅拉长脖子的鸣叫声,就在耳边回响,很喜欢听,真的很喜欢听,很好听。这是大鹅的声音,是自然的声音,是家乡的声音……母亲,亲爱的母亲,多想岁岁年年,年年岁岁,在你的关爱里,在你的世界里温暖度日。
妹妹的诊所,每天都有很多的人,即便常常只有她一个人,她依然有条不紊,不慌不忙。记得小时候,就有算命的说她“三快”,即“说话快,走路快,干活快”,果然。小时候,在地里锄草,我才锄到一半时,她都已经锄了个来回。很是稀奇,不知道那盲眼的算命人是怎么算出来的。更稀奇的是,五年级数学都学不好的妹妹,怎么得到了这么多的证书,药师资格证,助理医师资格证……又一次次的报考职业医师资格证。原来,世上哪有容易的事呢?把病人都安顿好以后,哪怕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她都要打开电脑,学习她购买的网课,而且,津津有味,毫不厌倦。
父亲,是一名退休教师,爱看书,弹琴,拉二胡……每天晚上吃了饭,他都要一个人静静地弹奏一曲,曲调悠扬,并不高亢,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写讲章……即使最寒冷的冬季,也笔耕不辍。淮北平原的初春虽然气温最低只有零下五度左右,可是那阴冷阴冷的滋味实在是很不好受,即使这样,父亲几乎不开空调,他说,习惯了,不冷。父亲啊,哪儿是不冷呢?是您舍不得那电费啊!
外甥去合肥新东方学厨师去了。这个孩子从小在姥姥姥爷面前长大,后来去县里上学,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不爱说话,可是却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任何不良习惯,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愿他学得一门好手艺,闯出一片新天地!
我的侄子,侄女们也都努力上进,有的考上了国家公务员,有的正在求学的路上,小侄女的最爱除了芭比娃娃,就是看书,博览群书让她思路开阔,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记得父亲曾不止一次地说起他的梦:老屋门口,两只凤凰不停地飞啊飞啊,我想那会是谁呢?肯定非她们莫属。
想起了我那在远方的儿子,小小年纪,独立自主,不等,不靠,不依赖,每每想起,内心很是酸楚,可是能怎么办呢?路要他自己去走,事要他自己去做,谁也代替不了,谁也无能为力。我可爱的儿子,带上他的行李,带上他的电脑,从南海之滨飞到阴山以北,短暂休息后,又从阴山以北飞回南海之滨。他有业绩要完成,他有工作在等待,他有路在继续……有苦,有泪,可也有希望啊!我的儿,愿生活的磨练,成就你丰盈的内心,愿内心的丰盈奉献出你人生的智慧。
淮北平原的春天,依旧寒冷,可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一切的希望都萌发在眼前,一切的喜悦都涌出在心里,一切的温暖都洋溢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