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左传(9)老子英雄儿……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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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郑国原本可以算是春秋早期的一霸,一方面,郑庄公的前辈为东周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在天子面前非常有影响力;一方面,郑庄公和他的父亲郑武公都是开拓型君主,尤其郑庄公的两个儿子忽和突更是难得的将才,能征惯战,帮着老爸开疆辟土。这两方面加在一起,使郑国早早地在诸侯中显示强势地位。但非常遗憾的是,郑国的辉煌随着庄公一死就黯淡无光了,庄公的两个儿子忽与突,虽然在沙场上像两只猛虎勇不可挡,在政坛上,却像两只仓皇的小兔,被人赶得东躲西藏。

鲁隐公七年,忽正在周天子脚下做着人质。

这里要澄清一下当年人质与现代人质的本质不同。当年的人质,往往是在本国身份尊贵,不是皇亲国戚是没资格当人质的。有时甚至是派本国太子去他国做人质,因为人质的目的是表达两国盟好的诚意,人质身份越高,说明两国友好的诚意越深,关系也越铁,为此,自然等级高的人质在滞留国会享有非常好的待遇,吃喝玩乐样样不耽误,等级低的衣食无忧也是妥妥的。但做人质也并不是没有风险的,毕竟春秋时代诸侯国之间的关系都很脆弱,跟小孩过家家差不多,今天好得穿一条裤子,明天说不准就打得鼻青脸肿了。因此做人质对母国而言是精忠报国的一种方式,比如太子资历浅不被臣下敬重时,送到他国做几年人质就颇能赚取政治资本。

那时,人质甚至是比联姻更可信的一种诸侯盟交,毕竟进入父系氏族社会后,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而儿子却无论何时都是血浓于水。

话说郑公子忽被老爸抵押在周,陈国为了巴结周天子和郑庄公,就把忽收为女婿。第二年,忽去陈国迎亲,然后返回郑国办酒席,按当时的礼法,回到郑国应该是先拜祖宗再同房成亲,相当于先领证后同房,结果猴急的忽先搂老婆睡了之后才去祭拜祖宗,整个一无证上路,陈国负责送亲的士大夫钅咸子喊“非礼呀!!!断子绝孙的东西!”(是不为夫妇。诬其祖矣,非礼也,何以能育?)

意思是,婚姻大事如此不恭,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自身不修,何以成家?以后生孩子也是有爹养没爹教没出息的货。

其实公子忽在婚姻大事上还真不是糊涂人,从前,齐僖公很想把女儿文姜嫁给他,但他坚决不同意,原因是,齐是大国,这门婚事不般配,我还是“自求多福”吧。鲁桓公六年,齐国受北戎围困,公子忽出兵解围,齐僖公又要把另一个女儿嫁给他,他又谢绝了,说:老爸派我来是援救盟国的,我要因这个战功娶个老婆回去,不成了以公谋私了?怎么对得起百姓?(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

当然后世也有人说,忽的糊涂就在这里,自己虽然是长子,但郑庄公有很多老婆,儿子也生了一大帮,忽正应该借助婚姻大事为自己找一个强援,以便日后坐稳国君宝座,可惜他却没有这份政治远见。

郑庄公的一大帮儿子里最有出息的就是公子忽、公子突,两个人同样是身经百战,而且战功赫赫。公子忽是郑宠臣祭仲帮郑庄公娶的老婆生的,公子突是宋国一个士大夫的女儿生的,所以公子忽是祭仲心目中的理想继承人,庄公一死,忽是长子,祭仲理所当然就扶持忽继位,称郑昭公。

可公子突也想当皇上啊,而且宋郑连年战乱,宋想如果自家孩子当了郑国君,战乱不就平了嘛。于是宋趁机把祭仲抓起来,掐着他脖子说:回去把忽废了立我们家突,否则要你好看。

祭仲一回到郑,真的把忽赶到卫国,立突为郑厉公。这都是发生在庄公逝世当年的事(鲁桓公11年),也有说忽还没来得及继位,就被突篡权了。

出入两军阵前如入无人之境的忽和突,在祭仲的手里竟如两个木偶,任其摆布。由此可以想见祭仲在郑国无冕之王的地位。四年后(鲁桓公15年),突也受不了祭仲的横行霸道,与祭仲的女婿谋划杀掉祭仲(这是一个多么有趣的谋杀小组啊),结果谋杀计划被祭仲的女儿知道了,祭仲的女儿跑去问老娘:老公和老爹谁更亲?老娘说:老爹就一个,老公想嫁几个有几个。呵呵,这下,谋杀计划破产,突被赶到蔡国,忽被迎回郑国继续当皇上。

不幸的是,忽当太子时与老爹的宠臣高渠弥结下梁子,高渠弥见忽回来当上了他的领导,日夜不安,第三年(鲁桓公17年),君臣俩出门打猎,高渠弥就把忽当猎物杀了,回来立了忽的弟弟子亹。

子亹上任第二年(鲁桓公18年),要去会齐襄公,这个子亹早年跟齐襄公也结过梁子,祭仲劝子亹不要去,去了没好事,但子亹迫于国际形势,硬着头皮也要去,祭仲就病了,当然是装病,子亹只好带着高渠弥去赴洪门宴,结果完全应了祭仲的预料,子亹被杀,高渠弥被车裂。

祭仲这边厢又立了忽的另一个弟弟子仪(这郑庄公到底娶了多少老婆生了多少儿子啊),子仪当了十四年皇上,但却没有皇上的谥号,一直被称为子仪,于鲁庄公14年,一直流亡在外的郑厉公突入侵郑国,活捉了郑大夫傅瑕,这个软骨头跟厉公说:你饶了我吧,我回去把你弟弟杀了迎你回来当皇上。厉公批准了,傅瑕回去如约而行,杀了子仪和他的两个儿子,流亡十八年的郑厉公终于重返郑国。回国第一件事,就杀了软骨头傅瑕(厉公入,遂杀傅瑕。……傅瑕贰,周有常刑,既伏其罪矣),傅瑕的教训告诉我们:当叛徒前一定要先看看新主人是什么样的人啊。

鲁庄公21年,突死了。

郑国经这么一通折腾,强国风范早就烟消云散。


Zhuangbility Tips

今天没有tips,想穿越回春秋时代当人质,可惜我这出身,当人质都轮不到我。郁闷。没有配图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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