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一片竹林子

湖雨 一叶花季

小时候,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奶奶家的西林竹子了。葱葱郁郁的,放眼看去便是一抹绿色花坛。有时被风吹得齐齐弯了腰,像是一把大扫把,扫明了天空;也像是一列列的绿军,站成一道迷人的风景。

那个时候很喜欢在竹下乘凉,一张席子,一壶水,几个杯子,再来几颗土团子,一家人便能待上一下午。因为这时候家里的农活都忙完了,所以能惬意一段不短的时光。
兜里揣着六颗土团子,叫上几个小玩伴,跟家人打声招呼,便到竹林子深处跑去,那里是我们长积累月的“风月”场所。

地上原本满目枯竹落叶被我们抱到一边,几个人争先抢后地踩踏着净土,欢跳着,直到空地结结实实为止。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铲子,挖上四个窟窿,再将侧面拍打光滑,便可以游戏了。我们愉快地玩“对斗儿”,家人喊着该回家了,我们还是沉醉其中。也有惹怒家人的时候,等待的便是鞋底的伺候,但是我们仍是乐此不彼,挨着骂,受着打,却还是笑了出来,然后我们等来了一顿胖揍。

有时候,玩累了,便随意躺在土地上,没有脏不脏的概念,也没有害怕虫子路过的恐惧,只是单纯地躺着。

透过浓密的竹叶,我能看得到天空。白云飘着,走的很慢,不看得久了,便不会觉得它在动。竹叶翠绿,相互映衬交织,像是一张大网,锁住了我小小的心。有时候看得呆了,便沉醉那点点的荧光之中,不知不觉地睡了。

那竹叶是不是连着天空?那竹杆子是不是撑着棉花糖似的白云?如果我顺着竹节而上,是不是能够得到太阳?

小时候,我很喜欢爬树,所以玩伴给我取了个外号叫作“皮猴”,之所以皮,是因为我喜欢掏鸟蛋。而我更喜欢爬竹子。

也许就是因为竹子长得很高,所以我才想把它当成天梯吧?

竹子很直很直,就像小时候的心,没有曲折的歪想法,只知道有话便说,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但后来,长大了点,话少了,腼腆了,什么事都藏在自己的心里了,大概这便是成熟了吧?

“皮猴,加油,加油,”玩伴们站在地上仰头大喊着。我双腿盘着竹子,双手握着竹杆子向上蠕动着。“还有一点点,加油,加油。”我爬得很高了,我在破我前不久的记录,跟邻居家的孩子打赌,我在靠近几次梦里的天空,我相信我能做到,因为我赢了他会给我买包辣条。是的,小时候的心境真的很简单,也很容易满足,一包辣条,我能赴汤蹈火,我能一路走到底。虽然后来我赢了,虽然直到现在那孩子还是没有兑现给我的辣条,但是,以往矣,我至少追求过天空。

偶尔,我还会站在竹林很久,听着竹叶沙沙的声音,闭上眼睛,感受着时光路过身边,伸出手,便能触摸,深呼吸,便能停留片刻,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现在图书馆很安静,我的心更安静,就像小时候的童真,翻过一页一页的纸张,很轻很轻。

湖雨 一叶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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