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有贼!”一队又一队侍卫在逡巡搜索。兵刃与刀鞘撞击,铁靴在庭阶踩踏,闹得合宫震动。
“公主殿下,请问可曾见过窃贼?”
“没……没有……”
“打扰了。属下告退。”
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从公主的衣橱中不动声息地钻出来。他理了理身上毫不起眼的一身灰袍,裣衽一礼道,“多谢公主搭救。”
公主颔首一笑,荧黄的发丝拂过洁白的脸颊。“你的精灵话说得不错。”
那人族少年心下一惊。“公主既看出我是外族,竟还救我?”
精灵公主转向身后的窗扇,似是自言自语。“人族和精灵的魔种气息只有细微的差别,极难察觉。然而,我知道你是人族,因为,我的娘也是。她是当年从人族来和亲的公主。”
她斜倚在窗栏上,一身碧绿罗裙映衬着窗外漫天冰雪。她的语气极缓,极轻。“你从人族来,可知道梅花是什么?我娘在世时,常常伏在窗前喃喃道:‘故乡的梅花开了吗?’我问我娘,梅花是什么样子的,她总是笑而不语,说是梅花清雅高洁,可道其形不可传其神。”
“梅花乃凌寒之物……”少年顿住,竟不知该作何言语,才能衬得起她娘亲描绘的无与伦比。
公主回复甜美的笑颜,俏生生道:“有机会的话,请公子一定要带我到人族去,一睹梅花的真容。”她眨眨眼睛,“便算是我向你讨回今日的人情罢。”
少年抱拳,“今日多有不便,改日定当履约。”
数月后,人类精灵二族交战。凭借着从精灵宫中盗取的阵法图纸,人族军队一路势如破竹直捣黄龙。
在精灵皇宫前,横戈而立的那个人,褪了灰袍,披上战甲,叫人有些分辨不出。手臂上暗红的血迹,妖艳得到令人生怕。他冷冷道:“公主,你走吧。”
她的姿容宛如当日,只多了一分不可名状的哀伤。“亡国公主,躲躲藏藏又能有何处可去?你既带兵而来,便拿我回去罢。”
“别忘了,你答应要带我看梅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