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敌人

    新冠病毒猖狂了三年之久,我也没看见过它长什么样,它一变再变,变着花样向人类发起攻击。

  我害怕见到它,害怕与它亲密接触,害怕它把我也带进ICU,害怕插上那些救命的管子,因此该居家隔离的时候绝不出门,该带口罩的时候坚决戴好口罩,全民做核酸一次也不落下。也许正是因为这些严密的防范,自己才能与病毒“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由于好奇,我也想知道这次病毒为何比当年的非典病毒更强大,甚至想与病毒见上一面,看看它长什么样。

    科学家们说,人类能看到的物体只有百分之四,就说这病毒吧,也只有搞病毒研究的专家们在高倍显微镜下才能看见。

    新型冠状病毒在高倍显微镜下的表现为一个球体,表面有很多颗粒状的凸起,外形类似一个王冠,也因此而得名。

  圆球表面凸起的颗粒可以连接宿主与病毒本身,为病毒吸取能量再进行复制。新型冠状病毒的体积相对比其他较常见的病毒大,其基因较多,易发生变异,传染性较强。

    科学家们也只能在显微镜下看到球状的病毒,球里面的细胞组织是什么样,他们可能也未必能看到,在此基础上是否还能再切一刀、两刀,进行细分、进行更细的研究?经过N次细分后再观察,它们最小的细胞还是一个球体吗?它们又是如何吸取宿主的能量维持生命、繁殖后代的?

    估计现在科学家们还没有做到这一步,我一个普通的凡人,又怎能看到这些不断变异病毒的长相?

    全国解封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群短时间内都“阳”了,说明目前的疫苗防疫能力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原因可能就是还不能对病毒进行更细的分析和研究,才会没有找到更有效的防疫方法。

  解封后在家憋了十四天,我和老伴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于是戴上口罩下了楼。

    小区的道路上没有行人,大家都在家里“躲阳”,我们也怕自己感染了病毒,没敢去公园,走出小区后门,来到老伴几年前开辟的菜地里,心想那里没人,没人的地方就不会有病毒。

    虽然是已开发的一大块空地,不知为什么,十多年了,还看不见有施工的迹象,原来小溪里的水变成了一个堰塞湖,周围堆满了泥土,土地肥沃,水源充足,是种菜的好地方。于是被喜欢种菜的居民们瓜分了。现在正是种菜的季节,地里已长出了绿色的各种蔬菜,蒜苗、香菜都可以摘回家吃了。

    有几个邻居“农友”,可能和我们一样的心态,也先后来到了自己的菜地,一边干着农活,一边聊着天。大部分话题都是有关疫情的话题。

    我在阳光下拿出歌单和陶笛开始练习,老伴在地里拔蒜苗、香菜,给白菜苗浇水。

    阳光刚刚将菜地完全覆盖的时候,一位女士走了过来,距离我们还有四、五米就不肯过来了。

    因她是我们以前的同事,又是老伴的朋友,老伴便要将一把蒜苗和香菜送给她,她戴着口罩,轻轻的咳嗽两声,着急的摆摆手说:

    “你别过来,我感冒了,你放在地上后走开,我自己过来拿!”

    老伴按照她的话将菜放在地上离开几米远后,她才走过来,弯腰拾起地上的蒜苗和香菜,然后说了声谢谢。老伴询问她的病情,她说还没有用试纸检测,不知道是否也“阳”了。

    她接着从我身后一米多远的地方走过,回家去了。

    第二天她告诉我们,经用试纸检测,她已经“阳”了。

    第二天早上还没起床,我感觉有感冒的迹象,测量体温,38.2℃,到了下午,老伴的体温也达到了38℃多,和大部分“阳”了的人一样,感觉浑身无力,同时伴有咳嗽、流鼻涕,心想难道我们也“阳”了么?

    家里没有测试病毒的试纸,听说也买不到。于是自作主张,按专家们说的方法,不吃退烧药,让自己身体升高的温度烧死病毒!

    几个小时以后,我们都退了烧,其它症状和专家们描述的一样,因此断定,我们一定也感染了病毒。

    在我的身体与病毒短兵相接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我的防疫细胞与病毒厮杀的声音,防疫细胞像一颗颗钢针,不停的扎在奥密克戎的球体上,我好像听到了噗呲…噗呲…的声音,病毒像被刺破的气球,躺在我的体内,像一片片细小的树叶。

    我的五脏六腑又一起努力,将这些奥密克戎尸体清除到体外。

    直到八天以后,楼下生病多年的老朱因“抗阳”失败永远离开了他的家人,我们跟着帮忙办后事时,才感觉身体已开始恢复了,我们胆战心惊的忙活了一天多。除了感觉有些体力不足以外,没有出现其它的不适。

    我想象着自己体内有多少病毒,殡仪馆那一具具尸体上,病毒们正在庆祝它们的胜利,送葬的人们呼出带着病毒的气体弥漫在空间,感觉自己就浸泡在病毒的海洋里。

    病毒如此之多,如此之猖狂,我只能想象着它们的模样,想象着它们像一个个表面长满了许多刺的小球,漂浮在广阔的空间,藏在我们的体内,企图伤害我们的肺,吸取我们的能量,繁殖它们的后代。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病毒突然销声匿迹,人们开始打扫战场,清理奥密克戎的尸体。

    病毒是人类看不见的敌人,它们向人类发起的战争和一切非正义的战争一样注定了它们一定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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