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人石心两点水
如此使我，难于面对他，难以启齿。他倒是没什么不妥似得。
“我奶奶有些糊涂，你别见意啊。”我随手收起耳边几根散发挂在耳后，表达着真实的过意不去。
“奶奶挺好的，没事。”
“我以后不会经常麻烦你了。”
“是你不愿意吗？”
“我怕麻烦你。”
“我不麻烦。”他话已至此。
我还说什么，送走他。
陌生电话，接听，是个女声。
“你是谁？”张口都问我是谁？你打电话不知道我是谁你打谁的电话？
“你是谁？”我如法炮制，没什么好气息。
“陆唯昭没告诉你？”
“你没有问陆唯昭？”我是谁吗？
“真是野蛮。”对方毫不客气当头一定论。
“你也是。”
“我想见你。”野蛮又不容置疑。
“你我有必要见面吗？”
“当然有”
“随你。”本人奉陪。
“明天中午1点，阳光奶茶店。”
我无心找陆唯昭出面调解此事。即使都是与他有关。
准时赴约。
我不认识好像也没见过面的她，好像一眼就认出我。
我一眼望去，眼里的她，姿是上等姿，貌是一等貌，衣着简约却绝不简单，表情不冷不热。
初步判断，美人一枚。
想想也是，能与陆唯昭门当户对的相匹配的又能差到哪里去？
她虽然不是十分喜欢我，但是礼貌还是不少。
见到我，她站起身，客气招呼。
“瑞冰蕊，你好，”她微微一笑“我是毛青青。请坐。”
站立的她更显高挑，虽冬装在身，不掩身形颇好。
落座，端庄有节，优雅有度。
“我，你已经知道了。”就不用多此一举、自我介绍了。
“你好像并不奇怪我认识你？”
“不奇怪。”是个人，认识个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陆唯昭毕业照片上有你。”对方语气淡薄。
“找我有事？”我直奔主题、开门见山。
“陆唯昭找过你？”
“是的。”
“你能不再见他吗？”为什么都是这么过分的不要我见他？为什么不是让他不要见我？
“你为什么不让他‘不见我’？”
“我没办法。”
“我也没办法。”我拂袖而去，无视她的无奈。
都没有办法？问题的产生总是与解决问题的办法一同产生。
都会有办法的。
踽踽独行，遇到李家独子李凡。
在A超市的大门口。
“你在这？”李凡显然惊讶与我的不期而遇。
“你也在这？”
“我要去超市买点东西，你呢？”
“我没事，要回家。”
“一块逛逛。”他提议。
“好。”
其实不想去。
只是不想说出口。
自然就是甘宁。
“这个男孩档次一般哟。”在我耳边低语。
“不是那回事啦。”
“我的朋友甘宁。”我介绍“我弟弟的朋友”李凡。
“有点莫名其妙哟。”甘宁看看我、看看他“不过最近麦苗苗和他表哥的冷战才更莫名其妙呢？”
“为什么？”
“究其原因恐怕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也。”
“瞧，”她指示“说曹操、曹操就到。”
麦苗苗趋近。
“瑞冰蕊，最近是不是更春风得意？你凭什么让我哥给你交话费？”
“我不知道，我也没让他那么做。”我一脸无辜，却也不屑应对。
“你不知道，自己骗自己吧。”
“无话可说。”
“你跟我哥说不清、道不明的，算怎么回事？”
不可理喻，不予继续。
与李凡随便逛了逛，我两手空空，他大包小包，一起奔回家。
李凡和我一起来到我家门口，又一起走进我家门。
我不解，他不解释。
买的食品都放在奶奶桌子上。
与奶奶寒暄几句，我便以“奶奶休息”搪塞送客。随至出口，与之言之。
“李凡，以后不要再带东西了。”我诚恳至极，有点为难。
“没关系。”
“你也不需要这样做？”
“没关系。”
“你可以来看奶奶，但是不要带东西了。”
“好。”李凡终于答应，正巧，弟弟唤他，他挥手此处，与弟弟汇集别处。
我不知道话费是蒙诗忆交的。播了号码，等待对方接听。
“喂。”
“你不知道我的号码，你怎么交的话费？”
“我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的号码。”所以就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种吗？
“以后别这样了。”
还有“谢谢“
漠然想起短信之时自然已知。蒙诗忆只是没有让我亲口告知。
晚上，陆唯昭打电话过来质问毛青青的事。
“毛青青找过你？”
“没有。”我无意撒谎，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骗陆唯昭。
“好，我相信你。”其实，陆唯昭早就知道毛青青有没有找过我，之所以对我多此一问，只是想听听我的说辞而已。
再日下午，陆唯昭出现在我家门口，叼着烟面对着墙壁表情不明，听到脚步声随之转正头颅正而视之。
“为什么骗我？”陆唯昭当头就是质问。
“恩。”这算什么回答？
“不想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吗？”陆唯昭平着问，我却可以感受得到如是我回答不利，后果何其严重。
索性默而不语。
“毛青青。”他倒是直言不讳，随性自然就好像家常便饭一样寻常，只是无论他坦白还是抗拒，我都不会从宽或从严。
我缄默不语。平静的异常，其实自然所现。
不期然又引爆他的暴脾气。
“你从来就不问我的过去？你就对我那么没有兴趣吗？”陆唯昭脸色骤变阴郁，用力审视我。
“我不知道。”我出口的语气极软，只是对他而言，不会有任何同情之意。
“以前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他硬朗的线条僵硬更甚，没有温度的语气张口就来。
我不知道，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心情？
我欲说还休，始终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不说话。
他满含怒气的脸猝不及防的寸寸逼近，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我不得不绷紧我的呼吸，把握好我的心脏频率正常。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已然闭紧，唇绷的不留一缝，终于被逼到了墙根，退无可退。我无奈死命的闭着眼睛几乎就要忍着不呼吸，来大无畏的面对、接受一切的必须接受。
异样。
持续。
一秒，
两秒。
三秒。
····
倏地。
陆唯昭一连几步退后。
我撑开眼睛。
陆唯昭在三尺之外。
挫败又无奈？甘心不甘心？
陆唯昭在想什么？
“我不会随便动你。”陆唯昭吝啬的别开眼，不再施舍目光与我，咬牙切齿又好像是难得的誓言。
李凡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招呼就要走“冰蕊，走了啊。”
“站住。”陆唯昭声音度数并不高，语气里的威慑力不容小觑。
李凡性格属温和一款，此时也是被惹怒了，不示弱的站住。
站住就站住，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
李凡心理建设是不是就是这般？
诺，就站住，看看站住的后果，到底有多严重。
“干什么？”李凡不算高大，但是回身一转，姿势也是毫不客气。
“你干什么？”陆唯昭瞄了一眼面前的人，轻飘飘的放话出来“喜欢冰蕊？”
“那又怎么样？”
“抱歉，”陆唯昭好整以暇从容不迫的不咸不淡说，“那你，只好放手了。”玩世不恭的姿态即时闪现。
“凭什么？”李凡张口即问，而不是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要了她。”陆唯昭就这样出口，有没有经过大脑过滤？
我陡然愤恨溢满胸腔，但是没有想过有任何大打出手的举动，只是平静地看了陆唯昭一眼，就起步走开。
再不想看他第二眼。
陆唯昭是恨我的吧？
怎么可能不恨？
毛青青的电话来的很有速度，我知道必然与陆唯昭有关。
避无可避索性来者不拒。接听。
“陆唯昭又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要问我？
“你为什么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因为你是瑞冰蕊呀？”
“因为我是我，我就有罪吗？”
“对，陆唯昭就是因为你，一切才会变成这样。”
“变成什么样？”
“都是因为你，一切才会变得这么不像样。”
我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谢谢抬举。”我苦笑不已。
晚上收到陆骐騟的短信“明天出来聚聚吧，飞主流。”
日历里豁然发现2009年2月8日，正月十四。一年之约，日趋临近。
又是早上的之早，陆唯昭恭候在门外。
我出门看到陆唯昭。不知道他来了多久，等了多久。神采欠佳的他，及时窥到我，步步逼近。目标45度方向的我。
“对不起。”低眉顺眼的陆唯昭我何时见到过？此时的他，收住玩世不恭之姿，掩住桀骜不驯之态，简单的就只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原谅。
我不说话。
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对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陆唯昭一遍遍的重复，声调不高，力度很足，生怕我心太硬，不太软，坚持坚决不原谅。
“够了。”我没有发现自己吼出的声音如何响亮，他又是何必，对我又是何必。
“够了吗？”陆唯昭心知肚明，无论如何，我会原谅，我不会成为他的不虞之事吧。
“我没事。”为平他愤，我先消己怒。
“我有事。”陆唯昭可怜巴巴弱弱的启齿。
“再也没有第几个谁像你一样，让我这样对她？”陆唯昭眉在跳，眼在笑，有点羞涩，有点苦涩。
“我不想因为我，对你造成任何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
“毛青青说的。”我实话实说。
“我女朋友，”他漾起那种轻佻的笑，观察我得脸色“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早就应该可以想到的。
“不错。”我答得认真，平心而论即是不错的。
“可是过去式了。”‘过去式’由陆唯昭口出，却没有忧伤不悦，反倒是轻松使然。
我不去问，谁是现在时。
“不想知道谁是‘现在时’吗？”陆唯昭兴趣盎然，期待我会问出口，然后，由他来回答我的发问。
我答不上来。
“晚上我来接你，补偿上一次失约。”
“不。”
“不用还是不想？”他多云之脸色突转阴森“你只要说出口，我不勉强。”
他有他的骄傲，非同一般的骄傲。骄傲的他因为曾经我的错，会到毕业都不理我。
“不，没事。”
心里的计划是：过完今天，闭关四个月，不再出门。
上午飞主流。
霍越、罗南、陆骐騟。
一日的行程就是打打台球···吃吃玩玩···
“晚上他们都来，在飞主流。”夕阳斜落，她们才说。
“我想先回去了，不早了。”
“姐，陪我们玩会吧。”霍越挽留。
“冰蕊，你就大发慈悲陪陪我们呗。”甘宁就是说的甜。
“冰蕊要回去？那我们还来干什么？”温禾的话里总是那么有话。
罢了，都到了。
“冰蕊新年有什么计划？”许乐一。
“没什么计划。”
“过谦，冰蕊的计划肯定比我们的计划都详细严实。”辛心昕。
“什么计划也得先有钱养手机、交话费啊。”温禾冷嘲热讽。
蒙诗忆脸顷刻黑下来。
“此话怎讲？”辛心昕。
“都是我表哥惹的祸呗。”麦苗苗嘴里的表哥其实都是指的我，我惹得祸。
“又不是你的许乐一，也关你的事？”甘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