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时的童年

作为70年代的人,我们的童年和现代人的童年有着很大的差异。就在农村生活的孩子,那就更不一样了。刚记事儿的时候,村里的墙上,到处都画的是文化大革命的图画,我3岁那年,老老人家去世了,当时看到大人们都在哭,都跑到村里面,学校里面一个灵堂去祭拜,那时候还太小,只知道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离开了。除了这一件事,其他的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记得一些,但是都不太清晰,毕竟那时候的关注点,可能主要是吃喝玩儿吧。

我是我们那一帮小孩儿的孩子王,每天早上吃完早饭,还没有等妈妈把碗筷收拾好,就跑出了家门,我们那时候编了一首童谣,很长很长,现在记得的已经不多了,只记得其中有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天亮了,快出来,大小孩子都玩儿来,会走的,走出来会爬的,爬出来,不会走的,不会爬的,隔着墙头扔出来。”每天游玩的快乐时光,都是在这一首歌谣中和嬉笑中开始的。

童年的家乡是河北的一个小农村,离石家庄不是太远,四周都是平原,有一条为灌溉而用的水渠。水池里的水,开始的时候很清澈,哥哥,偶尔带着我去抓鱼,抓回来一些小鱼,养在盆子里面,每天看一看,觉得是一种非常大的乐趣。这外面有一个小树林,很幽静,村里边儿有一个老大爷负责看管树林,每次我们一帮的小孩,偷偷摸摸的跑到树林子里去的时候,都在小心的观察着他的动向,害怕他看到。他看到了就会大声吼,赶快走,赶快走,再不走我就去告诉告诉你们家大人了。是很害怕,得告诉我家里边大人的,那时候老爹的巴掌打在身上还是很疼,和别人打了架,或者是在外边干了什么坏事,回家都要挨揍的。记得有一次,刚回家,莫名其妙的被父亲揍了一顿。我哭着问为什么打我,父亲说你是不是把小涛的小辫子,给拽掉了?我当时就蒙圈了。他是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小伙伴,那时候我估计也就是四五岁,小涛顶多就是两三岁的样子,我嫌他小,很少带着他玩儿。后来我才知道,小涛,后脑勺上输了一个小垫子,那时候农村里面给小孩梳小辫子,是为了希望小孩子能够长命百岁,他的小辫子不知道被谁给拽断了,但那绝对不是我干的,因为那一天我根本就没有见着他。小涛岁数太小,也不记得当时拽他辫子的人,长什么模样?说我拽断小涛辫子的人,是我们是我的邻居家的,和我同岁的一个小孩,叫阳阳,我们俩那时候各带一帮小孩玩,算是两个帮派吧。所以我后来一直想着,肯定是阳阳,把小涛的辫子拽断了,然后嫁祸给我,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小,就四五岁的年纪,就能想到这样的心计,我真的很佩服他,后来慢慢长大的时候,我和小涛玩的很好,能提起过小的时候这件事,但是他实在是记不起来了,我给父亲解释过几次,但是父亲也不是太相信我,在他的淳朴的农民意识里面,觉得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但是他忘了,我也是小孩子,我也不会撒谎。

那时候农村人在院子里边,会种着各种各样的果树。我家院子里边儿,种了两棵枣树,两颗梨树。秋天的时候,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我们会爬到枣树上,带那些半红半绿的枣子吃,酸酸的,甜甜的,很好吃。但是偶尔裤子也会被树刮出破洞,那肯定是要挨母亲骂了。有一年,由于梨树结果的时候刮大风,一棵梨树上的小小梨子,大部分都被刮掉了,只留下了三两颗。长到秋天的时候,自己一直舍不得吃,天天在看着梨树,忽然有一天发现有一颗梨子,又被风吹掉的地方,梨子已经自己长得很熟了,掉在地上,被摔得粉碎,我后悔的,把那些碎了的梨子捡起来,放到嘴里哇,真的很甜呢,可现在大街上卖的梨子的味道绝对不一样。

是我农村的人们,都喜欢养猫养狗,我特别喜欢小动物,家里面养的一条狗,生了一窝小狗,那时候的狗狗不值钱,大家自己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没有太多的粮食来喂小狗吃,看着大狗,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哥哥狠着心,把那些小狗扔掉了,免得他们老吃奶,把大狗给吃死了。当时我不在家,等我回家的时候发现小狗被扔掉了,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大闹了一场,母亲被我闹的没有办法,就让哥哥出去把扔掉的小狗捡回来,但由于天冷,五只小狗,有三只已经被冻死了,只还有两只活着。农村的老鼠很多,他们经常偷粮食吃,长得也非常肥,在家里养一只猫,既可以抓老鼠,还可以和他玩儿,所以童年的时候,猫也是自己的玩伴之一。冬天的时候,农村的屋里也是很冷的,虽然有煤炉,但是到了晚上睡觉前要封上火,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屋里会就会冷冰冷冰的。我家养的那只小猫,一到了冬天,每天晚上就自觉的钻进我的被窝,和我睡到一块,那时候小,睡觉的时候不老实,翻江倒海,可以从竖着睡成横着,小猫在被窝里也被赶的,从这一头跑到那一头,有的时候我甚至担心,会不会把小猫压伤了。还好,每一次我都担心,都没有经验。小猫生病了,那时的动物生病了,结果只有一个,如果病得厉害,就自己死了,如果病的不厉害,过去了,那就继续活。当时非常的伤心,刚好有一个远方的客人来看父母,带了两盒鱼罐头,那时候能吃上鱼罐头,是非常奢侈的事情,餐桌上,父亲专门把一盒一罐头打开,来招待客人。小猫拖着病殃殃的身体 ,闻到了鱼香的味道,喵喵喵的,围着我的脚转,我筷子夹着的鱼,实在放不到自己的嘴里了,就偷偷的放到脚下,让小猫吃,希望他吃了之后,身体赶快好起来,小猫吃了一块儿,觉得不够,又仰着头,冲我喵喵叫,偷偷的放了一块在地上,这次被父亲发现了,给我一顿训斥,好在,有客人在,没有用大巴掌打我。小猫很争气,吃了鱼以后,身体真的慢慢就好起来了,又开始,天天晚上出去抓老鼠,慢慢的身体也开始胖起来了。老猫抓到老鼠的时候,尤其是抓到小老鼠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心理,一般不会立马吃掉,也不会咬死,还是把小老鼠抓过来抓过去的扔着玩儿,小老鼠也不敢跑,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两个小前爪抱在一块,像在祈求什么?因此,我也有好几次违背小猫的意愿,把小老鼠放跑,还有一次,把小老鼠放在自己手上,逗着玩儿的时候,不小心被小老鼠咬了一口。

还养过好几只猫,有一只猫,就经常偷邻居的小鸡吃。邻居经常跑到我们家来告状,父母没办法,就准备把猫扔掉。父亲骑着自行车,出去把猫扔了很远,但等父亲刚回来没多一会儿,门外只有传来猫的叫声,那时候更小,已经不记得最后父母怎么处置小猫了。

童年有很多的回忆,那时的天非常难,那时候的地非常郁闷,夏天的时候经常暴雨瓢泼,冬天的时候,经常是白雪皑皑,没有雾霾,没有污染,蓝天白云,随时可见,那时候的生活很惬意,很安详。那时候的人们都没有钱,都很穷,但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陌生人之间可以相互信任,倒地的老人,立马就会有人扶起,丢掉的小孩,肯定会有人给你送回家。那时候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人们的娱乐都是在聊天,做游戏,捉迷藏过家家,这样淳朴而简单的生活着很快乐,很健康,很有情趣,也有很多很多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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