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天上谪仙,一个在人间入世,李白和高适的人生在开元盛世的璀璨夺目面前黯然失色,却在安史之乱中熠熠生辉。
初章: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青年的李白,身着华服,豪掷千金,意气风发,豪情万状。
初登场,他只为了好友的遗骨,穷追不舍与盗贼厮杀,并在黄鹤楼旁,为英才的早逝呜呼哀哉。
扬州城,他千金掷舞姬,只为了一场金迷纸醉的盛宴,如此胡闹,在现世的清醒中买醉。
与高适相识,坦诚相待,互习相扑枪法,亦师亦友,不可否认,李白是高适入世的引路人——他告诉高适出身卑微唯有举荐可入朝堂,他鼓励高适天生我材必有用才学不可废,他通过相扑指导高适虚实之道求变之理。
青年的高适,一身素衣,穷困潦倒,前路彷徨,憨态可掬。
如此高适,原应在家乡务农娶妻,平凡度日,但他却对先祖的抱负心向往之,对万里之外的长安心向往之,对才气横溢的李白心向往之。
一场乌龙,让内敛的高适遇上了社牛的李白,对李白,高适有憧憬,艳羡,但耿直的他更多的是对谪仙李白的追随,并在追随中自省自知,知道他并不能成为李白,他要做自己的高适。
青年的李白与高适,是稚嫩的,以为满腹才学,得遇伯乐便能扶摇直上,殊不知天下间的捷径企为寒门而开。
青年的李白与高适,是生不逢时的,两人相伴至长安,一个惨遇闭门羹后强颜欢笑,一个耍枪弄剑后遭公主冷眼,却仍怀有大鹏之志,殊不知,在开元盛世的长安,何愁没有会写诗的才子,武艺高超在这太平盛世面前又有何用!
中篇:圣君三万六千日,岁岁年年奈乐何
中年的李白,家道中落,入赘高门,一朝面圣,成了半吊子的神仙。
父亲离世,兄弟分家,断了李白豪掷千金的底气。
考科举,商股出生终为人下;入庙堂,举荐无门伯乐不识;唯有娶贵女入高门,才能实现大鹏之志。
入赘之辱李白可受,高适不可受,面对即将身负污名的李白,高适痛心离去心中呐喊:“你可是李白,可是谪仙李白啊!”
李白顺从了命运,命运将他推向大唐金殿。可金殿里的繁华盛世,“政通人和”能否让李白一展宏图?
当中年高适再入长安,长安依旧繁花似锦,而李白已经盛名四海。
十年,高适在家乡耕渔学诗,到边关戎马倥偬,仍旧一事无成,一文不名,当半生迷惘的他投奔李白,期待李白时,在这胡音绕梁夜夜笙歌之所,他见到了俗世成名的李白,却彻底失去了心中的谪仙。
眼前大腹便便,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李白哪里还是当年意气风发之人,看着眼前的声色犬马,遥想边关之困,高适仿佛再次置身于大帐之外,心中愤懑不已,却只能写下“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那份憨厚,那份炽热,那份矜持,早已杀死在西北,心中没有谪仙,高适开始真正脚踏实地地入世,他终将与李白彻底地分离!
终篇: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知命之年的李白,贵妃不喜,玄宗厌弃,赐金放还,转投道门,误信永王,鹤发白衣,流放夜郎...
嵩山脚下,故友相聚,推杯换盏,一如当年。杜甫,高适,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没有胡姬助兴,只有寒风相随,没有琵琶之音,唯有惊涛拍浪。一众大才,仍沉醉在勾栏半空走木桥,饮酒作诗嬉笑今生,同感叹生不逢时,官运蹇滞,只图修道成仙,了了余生。
三回故乡的高适赴了李白这最后之约,也断了年少意气相投之情。从不酗酒的他只醉今朝,与李白赤膊相见,一方劲骨丰肌,一方精疲力竭,他战胜了他,他也终将奔赴远方。
诀别后,高适再赴边关,日积月累,功不唐捐,相扑变幻之术早已融进骨血,沉稳克制之气托举年过半百的高适破开官通亨运之路。
安史之乱,山河破败,有人跌落,就有英雄出世。黄鹤楼毁,硝烟暂息,几扇屏幔,隔绝了半世浮沉。李白出庐山,投永王,歌功德,下刑狱;高适入边塞,随将行,御土番,军功起;
论罪李白时,小儿呵斥他识人不清,却不知,李白的一生无权选择伯乐,而只能任人挑拣。
屏幔外,封疆大吏的高适叹息李白的幼稚天真,他与李白已成陌路,没有相见的必要,只能助他流放夜郎。
李白的一生,终朝堂无功后世得名,他的诗源远流长。“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唱尽了人世的豪迈,助他化身诗之谪仙,远离繁世,为众人仰望,为高适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