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狗尾巴花粒若我回来,它还在,我们就结婚吧。
——题记
No.1
阿南和自己的男朋友分手了,那时候阿南正从外卖员手中拿外卖,关上门的那刻,男朋友望着这个从相处开始就一副平淡模样的女朋友,终于将分手说出了口。
“阿南,我们分手吧,和你在一起,我觉得累了,你从来不懂得我给你的小浪漫。”
当初那副平静淡雅的模样,在他眼中终于变了味道。
阿南站在原地,愣了半刻,手中沉甸甸的塑料袋将她那纤白的手指勒出一圈紫痕,没有问为什么,阿南说:“好。”
男朋友走了,自家养的那只白猫跳上阿南的大腿,咕噜咕噜安静不说话。
抚着白猫那柔顺的皮毛,阿南望着窗外游走的云,眸中有些空洞。
“蓝,旁人都说长久的爱情在分开后会哭的死去活来,可为什么我没有。”
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分手对于阿南来说仿佛就像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只不过是每天公司门口没了接她回家的人而已。
阿南依旧正常在公司平静的过日子。
No.2
公司里的一个小妹见阿南正收拾自己的东西,连忙问:“南姐,你要回去了吗?”
“恩,时间不早了。”
在公司里,因着这个小丫头和自己是同乡,人也机灵,所以阿南平日里便多照拂了她些。
“南姐,你先等等。”
小丫头瞟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神秘兮兮的端出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热汤面。
就这一碗面还神秘兮兮的,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阿南这般想着,而那小丫头已经将面端到了阿南面前。
“南姐,你尝尝,我刚从微波炉里热了热。”
看着小丫头那股热情劲儿,阿南怎么也不好推脱,便小尝了一口。
“怎么样?”小丫头还在问着。
“……很好吃”
阿南嘴角轻轻扬起弧度,笑得平静淡雅。
这味道儿,她很熟悉很熟悉。
回家的公车上,房东给她打了个电话。
“儿子在上海找了个工作,我们一家打算过两天回去,恰好时间也到了,等我们回来,便把押金退给你。”
“好。”阿南将钥匙插进钥匙孔中,推门进家。
一回到家,蓝就凑到了阿南的脚边儿,给蓝倒上猫食,见蓝吃的正香,阿南便着手打包东西,这房子从她来上海就租了,整整三年。
一个星期过去了,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阿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里面有房屋中介的联系方式,手刚刚碰到本子,就有东西滑落下来。
阿南好奇的拿了起来,望着手中东西,阿南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漫长的光阴过去了,阿南终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再熟悉不得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喂?”
“妈。”
电话那头的妇人听见这声熟悉的呼喊并没有显得很高兴。
“是南南啊,怎么了?是不是你那边儿出了什么事儿?”
到底是母亲,阿南语音里的不开心全部落进了阿南母亲的耳中。
“没……就是有些想你和爸了。”
“想就回来,最近乌镇不远的地方,也开了一家服装设计公司,正好缺人手,离家不远。”
“嗯。”
窗外星光正好,这么多年漂泊在外,到底是想家了。
“镇里的那条老街快拆了,说要改成什么旅游景点,诶,以后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买日常所需的东西。”
知道阿南的性子,所以母女俩通电话,经常是母亲说的多一些。
“你要是这时候回来,说不定还能看看你儿时经常玩闹的地方。”
No.3
当公车在乌镇不远处停下来的时候,望着熟悉的风景,阿南想,这次她真的回家了。
回来的时候,天并不是很好,乌云密布的,蓝却在阿南怀中睡得正香。
脚步缓缓地向前挪着,眼前是青砖青瓦建造的老房子,有些人家的烟囱已经升起了炊烟,梧桐树栽满了街巷两侧,行人慢悠悠地走着,并不担心雨的慢落,一切是那么美好,除了蓝这家伙因为怕雨在阿南怀中乱窜,叫声不断外。
有伞遮过头,蓝平静下来。
“傻妞儿,你是不是笨,雨都下来了,你还跟以前一样慢吞吞的,回家阿姨指定打你。”
有湿润出现在眼角,抬眸望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的男孩,阿南笑了,眸心都染了笑。
“怎么是你?我妈呢?”
“阿姨在忙,我怕某个路痴不认识回家的”
雨伞下,两个人缓慢前行着。
“谁是路痴啊?!”
一双明眸就这样望着男孩,就像多年以前梧桐树下,阳光将自己的香味渗进梧桐花中,一双明眸在指缝中看阳光似的,清澈透明。
男孩的手忍不住弹向女孩的额头,嘴角还带着笑。
“傻妞儿就是个路痴。”
这句话被那个叫阿树的男孩说出口,还没一秒钟就被阿南狠狠的砸了一下后背。
“我那次是不小心迷了路。”
No.4
老街的末头有一位老爷爷开了家热汤面小店,他家的热汤面是阿南最喜欢吃的,阿树没有将阿南直接带回家,而是去了老爷爷的热汤面小店。
临近拆迁,小店火爆的不行,吃面的客人都从店里排到了店外,所有的桌椅只有靠窗的位置空着,没有人落座。
“爷爷,两碗热汤面。”
“平时不都是一碗吗?怎么……”
老爷爷从后厨探出头,刚想明白怎么回事,却又转了话语。
“丫头回来啦,好些年不回来了吧,快坐快坐,爷爷给你去做面吃。”
蓝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木桌上睡着了,外面的天放了晴,阳光正好落在蓝白色的毛上,窗外的梧桐树依旧打着绿,这是阿南最喜欢位置。
“这个位置……”
“阿树这孩子专门为你留的,平日里他常在我这儿帮忙,我便应了他。”
老爷爷上完热汤面就走了。
有人说,人不是不懂浪漫,而是只为自己喜欢的人懂得浪漫。
“你……”
阿南低眸,不去看对面的男生,她有很多话要说,却没说出来。
“喂!死木头,你干什么,那是我的鱼丸!”
她最爱吃的鱼丸,就这样被抢走了,眼看就要到阿树嘴边儿了,阿南急得做不住了,筷子也不用了,直接起身,张嘴,在半道儿将鱼丸给截了下来。
就在阿南得意洋洋地瞅着阿树的时候,一旁睡足了觉的蓝醒了,顺带把阿南碗里的最后一个鱼丸吞下了肚。
这下子可气死阿南了,可又舍不得打蓝,只能气呼呼的等着蓝,一句话也不说。
“不就是一个鱼丸吗,至于生气?”
将自己面前的热汤面端到阿南面前:“我让爷爷给我多放了些鱼丸,这碗面给你。”
阿树说着,并没有注意到阿南望着阿树,眸色有了微微的变化。
只见阿树锁骨上垂着一个树脂锁骨链,透明的树脂被浇灌成雨滴形状,里面安静地躺着一粒狗尾草籽。
“这颗狗尾巴花粒若我回来,它还在,我们就结婚吧。”
No.5
梧桐树下,桐花带着风的清香吹拂着阿南的长发,望着眼前身穿白衬衫的男孩,阿南才发觉,时光浅转,他们都已经长大了。
“木头,咱们结婚吧。”
“好,我们结婚。”
当初滑落的票根后面,有这么一段手写体:傻妞,我等你回来,等我的新娘回来,一直一直。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