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放假,10月1日下午刚回到老家,年迈的母亲就领我参观她的小菜园,一垄垄整齐大葱,一畦子碧绿的韭菜,青翠的萝卜,爬满坡的南瓜秧上缀满了深绿的、浅绿的大大小小的南瓜和嫩黄的南瓜花,一派生机盎然,我看了母亲引以为傲的成绩大加赞赏:娘,你种的真好!都长得这么旺。“我经常管理着,隔三差五就浇一回水。种菜也和养小孩一样得勤照料着,你们老让我去你们家住,这小菜园没人管,就荒了。明天山上又放水了,我再浇一遍。”
早上5点刚过,我就听见娘起床的声音。(母亲七十多岁了,干这些体力活我还是不太放心),我也赶紧披衣下床,“你怎么起来了,趁放假多睡一会儿吧!”娘说。“不用,我也是睡不着了,和你浇菜园子去。”娘说:“不急着浇园,山上的水放一上午呢,先把水瓮灌满,再把厕所里的水桶装满,吃完早饭再浇也不晚”。
我和母亲吃过早饭才六点钟,我就去南屋里找水管,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根古铜色的又硬又旧的一节水管,“娘,这根水管是吗?怎么这么旧了,还这么短,我估计不够长。”“够了,南屋西北角还有两段细管子,接起来差不多就够了”娘说。我开始接管子,俺娘说的从天井的水龙头接上穿过大门口,可是怎么也达不到菜园了,“娘,管子不够长,咱再去小卖部买一根新的吧?”,“我看看来”娘不放心。“就是缺一小段,平时我都是再用小水桶提水浇。”娘不小心透漏了实话,我接着就在眼前浮现出了母亲浇菜园的场景:年逾七旬的老太太,步履蹒跚的提着一个小小的水桶,一次又一次的不停往返与水管和菜畦之间,脸上挂满了汗珠,方寸的菜畦她得浇一个上午。“不买了,凑活着用就行,”娘又说。
邻居也陆陆续续的吃完早饭出来了,“四叔吃过早饭了?”一个远房的叔叔走过了,“嗯,二闺女,什么时候回来的?咋,帮你娘浇菜啊”,“什么破管子,都成了老古董了,和你娘说了好几回了,也不舍得去买根新的。闺女,去买根去,省的你娘用桶提水浇,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摔倒。”“种点这个干什么,一个老婆子能吃多少啊!”另一个远房二叔也在旁边不断的说,邻居嫂子、哥哥等等,不一会儿就聚集了6、7个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告诉我母亲的日常节俭生活,一会儿娘出来了,我说:”娘,你看着水管,我去小卖部买根新的吧,买根稍长一些的直接通到菜园里,你就不用提水了?””快找闺女去买根吧,又不用花你的钱“四叔继续和娘开着玩笑,”我去买去,她不会啊,“娘终于在大家的劝说下回家拿钱去买管子去了。
四叔和二叔一边和我拉呱,一边在给我们想注意,“闺女,把管子从墙头伸出来,估计就够了。“”不行,我娘没那么大的劲“我否定了。”哎,闺女,你看看能不能从你东屋的窗子直接伸出来不就够到了“,四叔一边说一边比我还快,60多岁的人了一会儿就下到坡下了,我赶紧回家把管子从窗子伸出去,他在外面帮着拉管子,一会儿就拉到菜畦子里了,“闺女,我给你浇着,你快去把你娘叫回来吧,不用买新的了。”我飞快的去叫娘,娘的腿脚慢,才刚到小卖部一会儿,还没买上。“娘,不用买了,四叔给想了个好办法,管子够到了。“我在前,娘在后,高兴的回来了。”老婆子,你就是个死心眼,不会从窗户这里串过来。“”闺女给你俩钱不会攒着割肉吃,有钱,烧包啊……”,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四叔说:“也就是我和你娘整天开玩笑,其他小辈都只说过年话。”
平时我们都不在家,周围邻居都很照顾母亲,家里下来了新鲜的粮食,都是拿来给母亲尝尝,我每次回家,也会带点稀罕礼物,母亲自己舍不得吃,都送了邻居。母亲很知足,也很快乐。父亲去世后我们也接母亲去住过一阵子,但她不是很快乐,她在哪个家里都不像主人,现在父亲去世已经七八年了,母亲渐渐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她说只要天不冷,愿意自己在老家住,左邻右舍的都很照顾她,每天都过的很开心,早上5点多起床,出去溜达一小圈(村里人的习惯),回家做饭,吃饭,上午去河里洗洗衣服,和邻居拉呱,下午睡个午觉,再溜达到大街上和邻居玩,有时邻居来串门,或她去邻家串门,晚上早早的吃过饭,娘就在家门口路灯下摆上几个小马扎,邻居吃完饭就聚拢来,大家一块说说话。我曾参加过他们晚上的聚会,他们谈的内容丰富,有国家大事,有新的政策,有村里的、家里的小事,大家都很幽默,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听娘说,夏天晚上人更多。因为娘的人缘好,大家都愿意来玩儿。
母亲啊,只要你开心快乐安康就是我们最大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