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这个词第一次在心中留下烙印是在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彼年在学校寄宿,一周七天,有两天待在家中,其他的日子都是在学校里度过。
那时候每到周五都异常兴奋,在学校吃完午饭后就开始兴奋的睡不着午觉,坐着等待着下午课的到来,那时候我们学校周五下午还有两节课,我们学校明文规定必须要上完下午的课才能回家,那时候下午的两节课,一节是地理,一节是自习,每回一上地理课就开始倒计时,讲台上老师讲的是什么内容已经毫无印象也并不重要,回家才是那天的重要事项,而最后一节自习课,明明只有四十五分钟却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好不容易捱到周五的下课铃响,偏偏这个时候班主任还要来说一些事情,那时候心里真是又气又恼,满腹怨言,但无计可施,只能三缄其口,等着班主任那句“大家注意安全”
然后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开始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段平日要走半小时的路,因为每走一步都距家近了一步而格外轻快,而一到周日,我们又要归校,那段路每走一步,步子都格外沉重而无生气。
后来开始读高中,在一所离家有点远的地方,回家的频率从原来的一周一次变为一个月一次,每个月最开心和最悲伤的事都在月假那两天里。
再后来,离家越来越远,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心中的感触也越来越浅,直到某年回家,一到家,年迈的奶奶什么事都没做,就是跟在我后来,我不解其意,问她“奶奶,你有事吗?”我奶奶回答说“没事”,但她就是那么跟着,而在我假期结束,准备去工作时,奶奶在前几天就将家里的那个老旧的日历翻错,而在另外一边,她又开始为我准备各种家里囤好的食物,似乎在她的印象里,我不是回去工作,而是回家受苦,她塞了这个又继续塞那个,总觉得我什么都缺。
有一年,家里有位姑姑没回家过年,奶奶在端起饮料时,突然愣了一下,说“还缺一个呢?”然后呆呆的看着,我们都知道她说的是谁,我们也一时之间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