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你要的绸缎来了,按照你的要求,是内务府最好的缎子,可是要做身衣服?”侍女端着缎子,谨慎的看向眼前的这位娇蛮的公主。
“不要,我要用这缎子绣荷包,送给我的宸哥哥。”三公主灿烂的一笑,少女的风情扑面而来。
“公主,这可是内务府最好的缎子,你确定要用来绣荷包?”侍女有点不可置信,果然老子是皇帝,家大业大,也太浪费了吧,随便有点下脚料的缎子就够绣好几个荷包了,不过,谁让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呢。
“当然了,给宸哥哥绣的一定是最好的,我要给他绣满一百个,每天换着戴,现在,还差98个。”公主口中的宸哥哥,是当今丞相之子司马宸,风流倜傥,长得也算英俊,却一心想往上爬,成为驸马,一步登天,每天陪着这位公主游乐,从各处搜罗些小礼物,讨了不少欢心,一来二去,便让这位公主芳心暗许。
三公主自幼在后宫长大,勾心斗角的伎俩也见识过不少,司马宸的这些小心思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在这寂寞的后宫,有个人为了你的欢心而费力讨好,为你忧愁而神伤,更何况司马宸家世显赫,有希望让自己不要像大姐、二姐一样远嫁番邦,日子久了,救命的稻草也成了爱情的萌芽。
然而,另一边,皇帝却在和端妃讨论公主的婚事。
“皇上,大公主和二公主远嫁外藩,四公主只有12岁,只有三公主到了出嫁年纪,正是合适的人选。”
皇上点头“不错,苏信出身武门世家,父辈战死沙场,也是我朝栋梁,论家世,也是配得上三公主的。其母杨氏,教子有方,早年随夫出征,也是明事理的人,三公主嫁过去,定不会亏待于她。”
皇上又说,“至于苏信,虽然劳苦功高,能当驸马,已属莫大的恩典了。敌军遭到重创,估计10年以内难以恢复,再难南下。苏信也可休息休息了......”
端妃到,“臣妾听说苏信在百姓和军中声望甚高,还有童谣在街头传唱,‘苏信军,御北敌,有了苏信天下安’,几天就传遍了长安城的街头巷尾。”
皇帝脸上有些不悦:“若是此人有所野心,不得不防。军符要收回,他便做个御林军统领,平时训练训练士兵就行了。”
皇帝想起了国师,便有些欣慰“这个道士,鬼点子最多,每次朕有难题,他总能为朕分忧,深得朕心,日后若有了差错,也可推在他的头上,正所谓无毒不丈夫......”
身旁的端妃此时却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个皇帝并不像人们传的那样昏庸迷信,相反,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一旦无用,便冷酷的抛弃,难道坐在这个最高的位置上,注定就要如此不择手段么。
“啊,啊,啊嚏!”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正是这个放荡不羁的道士,此刻正在道观中正襟危坐,“让我来掐指算算,莫不是又有人在说贫道的坏话了。”
“不错,就是我!”门被人重重推开,出现了一张英俊的脸,如果这张脸不是这么冷酷,还带着点怒意,真想让人捏一捏,为啥这么好看捏,这个道士不正经的想着。
来人冷冷的问道,“在下苏信,拜见国师,不知国师是何目的,非说信是驸马的人选。”
“当然是我算出来的啊,你有所不知,贫道是司命星君下凡,掌管所有凡人的命运......”道士滔滔不绝的话被苏信打断。
“苏信不相信这些,国师有何话但说无妨。”
被噎了一句,国师也不生气。“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么。上次在大殿之上,贫道没有看清楚,来来来,让我再看看。”说罢,不由分说的拉起了苏信的手,手做画符状,在苏信的眉间一指。“哎呀呀,这个不妙,你命星闪烁,命途多舛,虽是驸马,却和公主好事多磨,历尽艰辛方成正果,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不得了呀,不过你放心,幸亏你遇上了我,遇到问题便来找我,我可帮你逢凶化吉。”
苏信英俊的脸上,眉间的疙瘩越拧越大,严重怀疑这个国师以前就是个江湖术士,骗人钱财,鬼才会相信这个疯疯癫癫的道士。
看到苏信越来越冷酷的脸,道士收起不正经,严肃的说道:“难道当驸马不好么,成为皇亲国戚,地位更胜从前,这样说来,将军是应该感谢我的。”
“既是如此美差,为何国师偏偏选中我?”苏信并不为所动。
国师沉吟片刻,缓缓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万物有常,运由天定,将军不可强求。”转过身去,不再答话......
消息此时才传遍到宫中,三公主听后,正在宫内摔东西,发脾气。吓得奴婢们跪了一地,却没人敢上前劝阻。
“别拦着我,我要去找父皇。”公主的眼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前年的时候自己还安慰过奉命出嫁姐姐,没想到这么快便轮到了自己。
“公主,皇上已经吩咐下来,皇上公务繁忙,不能接见公主,公主不要再难为小的们了。”奴婢们的头低的更深。
“为什么要我嫁给那个什么将军,不过是打了个胜仗,有什么了不起,为什么让我嫁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身边匆匆跑进来一个小丫头“公主,司马宸公子求见。”
“宸哥哥来了,快,快把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
殿外等候的司马宸,一袭白衫在风中飘扬,棱角分明的脸上,只有目光冷冷的撒向天外。对公主,真心喜欢么,他在问自己。还是更喜欢权力呢,那个有些任性的公主,却又不失天真烂漫,那个在后宫尔虞我诈中成长的公主,却对自己一片真心。对她真的心动过么,或许有吧。
记得小时候,他趴在墙头偷偷看她学女工,教导嬷嬷严厉的告诉她“今天不绣好这幅丝绢不许吃饭。”她平时里爬墙打鸟淘气惯了,做起女工来却像是先天愚钝,一根针拿在手里不知道往哪扎,这幅认真却又笨笨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生怜爱。不知不觉,自己都看呆了,不知看了多久,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抬起头来,看到了墙头上的自己,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在阳光下,如此熠熠生辉。
长大之后,生活却并不简单,虽然是丞相之子,但因为是庶出,没少收到冷嘲热讽。他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追逐权力,而公主无疑是对他最大的帮助。这一切,却都被那个该死的苏信打破了,手中的拳头不禁越握越紧,手心里,是公主前两天送给自己的荷包。
思路被打断“宸公子,公主让您进去。”婢女前来传话。
微笑的点点头,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没有都发生过。
“宸哥哥,你可算来了,怎么办,父王让我嫁给苏信。”
“我听说了,附耳过来。”司马宸在公主的耳边说了几句。
公主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的宸哥哥,放佛第一天认识他,“这样可以么?”
“相信我......”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事情不久便传的人尽皆知。
据坊间传言,苏信将军被公主传召,看到公主美貌,情不自禁,意欲强暴公主。公主抵死不从,无奈身娇体弱,推不开兽性大发的将军,正在危急关头,正巧丞相之子司马宸路过,这才救下公主。
事发之后,龙颜大怒,苏信当场被擒获入狱。将士们和满城百姓纷纷为将军求情,皇帝却爱女心切,不为所动。
但百姓们不知道的是,皇帝早就看出了公主的小心思,栽赃嫁祸是后宫的家常便饭,本来不想难为这位将军,但真正触怒龙颜的是将士和百姓们纷纷的喊冤声,让他进一步看到了苏信的威望,这让这位善妒的君主如坐针毡,一怒之下,便将苏信打入天牢,想趁此良机,除掉这位功高震主的将军。
这可急坏了苏母,老太太拿出先帝赐给苏家的免死金牌跪在了朝堂外,并苦苦哀求。声称这是国师的安排,苏信是命中的驸马。皇帝去找国师兴师问罪,然而这个偷奸耍滑的道士却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