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灵安叩首道:“皇上、太后,微臣自知有罪,但臣还有一言,事关娘娘清白,还请皇上容臣讲完。皇上命臣去追回娘娘,臣还未赶上刺客之前,娘娘已经挣脱刺客往回走,这足以证明,娘娘并非刺客同党,事先对刺客的行为一无所知。”
乾隆听了这句,心里稍安,故意瞟了太后一眼,又问福灵安:“此话当真?”
福灵安道:“微臣不敢胡言,所说句句属实,臣只是堵住了刺客的去路,但娘娘是自行逃回来的。”
太后却好似又得到了什么更有利的证据,似笑非笑的感叹道:“香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能这么容易就从一个刺客的手中逃脱?这么说来,那刺客对香妃果然是忠心,生怕有伤分毫。”
乾隆难免心生怒气,冲着太后说:“就算这些刺客是叶尔羌的余孽,那又与香妃有什么关系?皇额娘这样讲是什么意思?”
太后冷笑道:“香妃如果不能洗掉身上的嫌疑,皇帝说什么,也难以服众!哀家不得不为皇帝的声誉考虑。”
乾隆勉强压制着胸中的怒火,问:“那皇额娘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太后答道:“香妃已经贵为皇妃,自然关押不得,只能禁足了。福灵安是侍卫总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不罚实在说不过去,就暂押候审吧!”
永琪问:“敢问皇祖母,如何暂押?皇阿玛如今是‘微服出巡’,眼下只是路过德州而已,难道要把福灵安留在德州,交卢大人关押不成?”
太后笑道:“把他留在德州,谁来保护圣驾?”
永琪不解的问:“皇祖母既然还要继续让福灵安护驾,那又如何关押得了?”
太后不紧不慢的对永琪说:“不是刚才你自告奋勇要查案吗?哀家就给你这个机会,务必调查清楚龙舟遇刺一案!香妃和福将军都曾在叶尔羌呆过,也就都有勾结这些刺客的嫌疑,如果放他们在外面,万一又与叛贼互通消息,该有人说你查案有失公正了,等你查出来了,还他们一个清白,不就行了吗?”
乾隆问:“所以,皇额娘的意思是,等这案子什么时候水落石出了,咱们大伙再一块离开德州?”
太后笑道:“皇帝不是要‘体察民情’吗?这一路都是赶路,如何‘体察’?正好趁着永琪查案,哀家歇歇脚,你也好好的‘体察’一下‘民情’,岂不一举两得?”
乾隆已经听出来了,太后根本是故意要拖延时间,他疑心太后已经知道自己急于赶往杭州、寻访生母的事了,却不好说破,咬牙忍忍,又问永琪:“你查案,需要多久?”
永琪面对太后和乾隆这般态度,心中似明白又似糊涂,但他看得出乾隆并不想耗太久,只好答道:“儿臣尽力,在三日之内查清楚。”
乾隆冷笑一声,指着永琪道:“三天之后,要是给不出一个结果,朕连你一块办了!”
说罢,乾隆气冲冲的离去。
太后毫不在意,乃吩咐左右传话给卢谦,将福灵安暂时关押在德州的大牢中。
永琪领了查案的差事,可是根本没有头绪,太后又禁止永琪与福灵安见面,使得永琪更无从查起。
在福灵安入狱后,福隆安只能暂代兄长履行职责。
但福隆安毕竟太年轻了,没经过什么事,所做过最大的事情,也就是之前在福灵安患病告假时,他去宫里代班过两次,还都是应付的,根本不晓得要如何安排护卫之事。
幸而乾隆一行人是住在卢谦府中,卢谦早安排了许多高手来保护。
琅玦记挂福灵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带着胡嫱来找永琪商量办法。
她们刚走到永琪房门外,就听到里面福隆安在嚷嚷着:“明明知道说了那句话要出事,说‘不知道、没听见’不就好了吗?刺客全都死了,当时在船上的侍卫也都殉职了,根本没人能证明刺客说过话!本来皇上是不会治罪的,现在好了,得罪了香妃,皇上也不管他了!你说,我大哥他是不是傻?”
琅玦走进门,生气的反驳道:“你才傻呢!大公子品行端正,不轻易说谎,哪像你,撒谎都不眨眼的!”
福隆安不服气的问:“我什么时候撒谎了?”
琅玦道:“你撒谎还分时候吗?”
“你们不要再吵了!”永琪受不了耳边聒噪,制止了他们。
永琪站起,走到胡嫱身边,问:“你经常和香妃在一起,你觉得,她和叶尔羌的人还有联络吗?”
胡嫱摇了摇头,答道:“其实……这个案子,你根本不必查。”
永琪有些不明白,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胡嫱笑道:“我哪里知道什么?不过是瞎猜罢了。”
永琪却很重视,道:“说说你的瞎猜。”
胡嫱答道:“福将军的守卫,是不可能出这么大的差错的,能这样悄无声息的把刺客安排在水底、公然与皇上打斗而不怕被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永琪低声问:“你是说太后?”
胡嫱点点头,说:“霍集占早已做了刀下亡魂,如果真的是他的旧部,就不可能对皇上心慈手软,皇上又怎么可能毫发无伤?这件事摆明了,是要陷害香妃,谁又能跟香妃有这么大的仇呢?”
永琪默然。
琅玦听了,气急败坏的说:“太后怎么能这样呢?就算她跟香妃不睦,要给香妃扣罪名,这件事,跟福将军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皇阿玛和太后都要五哥查案,五哥又不能去查太后,岂不是要让福将军当替罪羊吗?”
永琪思索着,捋出事情的来龙去脉,道:“福灵安先前跟随兆惠将军在叶尔羌作战,带兵灭了霍集占的亲兵,逼得霍集占无路可走、客死他乡。太后设这个局,香妃和福灵安之中,必有一人要为龙舟遇刺一案承担罪责,而我与福灵安是同窗挚友,我若要救福灵安,就得让所有的证据对香妃不利。所以太后让我去查案,是想借我的手除掉香妃?”
福隆安很没信心的问:“皇上那么宠爱香妃,你怎么可能除掉得了香妃?”
胡嫱抿了一下鬓发,好似不经意的自言自语一样:“五阿哥是最得宠的皇子,如果他都不能除掉香妃,那别人就更做不到了。”
永琪看着胡嫱,问:“你觉得我能掉香妃?”
胡嫱笑道:“我知道五阿哥不会这么做。太后此局拿捏的,不过是香妃依然惦记亡夫,记恨每一个攻打叶尔羌的人。但是,香妃与福将军之间如果不是那么的针锋相对,这个局就能破。所以,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劝香妃在皇上面前为福将军说情,如果皇上要宽恕福将军的失职之罪,太后还能拿皇上怎么样?毕竟,太后想要对付的是香妃,又不是福将军。”
永琪点头,叹道:“皇阿玛最不喜欢太后弄权,而太后又常常故意压皇阿玛一头,早就水火不容了。如果既能够博得香妃欢心,又能回击太后,我想,皇阿玛一定会答应!”
琅玦眨巴着眼睛瞪着永琪看,吃惊的问:“五哥,你不是一直把忠孝看得特别重吗?你真的不怕得罪太后?”
永琪答道:“从冷落碧彤开始,我就已经得罪太后了,多一件少一件,也没多大区别!”
琅玦唏嘘的感慨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越来越不像你了……”
永琪的脸上好似有一点点笑意,顺着琅玦的话往下问:“是吗?我也常常怀疑,我还是不是以前的自己。”
福隆安挤到永琪和琅玦中间,打断了他们的感慨,问:“能不能先不要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我没觉得五阿哥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他是重忠孝,但更重正义,不然岂不是成了愚忠、愚孝了吗?现在还是说说,怎么能劝得动香妃给我哥说情啊?”
琅玦忙又跑回胡嫱身旁,拉着胡嫱的衣袖说:“劝香妃的事,肯定非你莫属啊!我们这里,就数你最了解她、跟她走的最近,你现在就赶紧去!”
胡嫱似有些为难的答道:“正是因为我了解她,我去劝她,她才会最生气。恐怕我说了这个,她以后都不想见我了。”
琅玦很糊涂,问:“为什么?”
胡嫱道:“因为她对霍集占的感情很深,公主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应该也能想明白,一个女人,会去救害死自己丈夫的人吗?”
琅玦低头沉思,她现在不过只是对福灵安有好感,就如此废寝忘食,如果有人对福灵安不利,她肯定不能原谅,就比如她现在会去记恨太后。
永琪想了一想,对胡嫱说:“可是,如果你不能劝动香妃,我们就更不能了。香妃娘娘少言寡语,我们连说话都攀谈不上,她只跟你一个人交心。你告诉她,如果她肯做这件事,就算我欠她一个人情,日后她若有用到永琪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胡嫱看了看永琪,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同意了。
夜色降临,永琪还记挂着福灵安不知道在牢中如何,也不确定香妃能否相助,他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好亲自到胡嫱的居室外敲门,问一个结果。
胡嫱开了门,她披散着头发,已经卸了妆。
《梦神赋》第84章、微服出巡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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