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启程的日子,永琪需要先带琅玦入宫,然后再与乾隆同行出发,因此早早的起床。
懿泽比永琪起的更早,忙忙碌碌的,替永琪整理了些随身用品。
永琪看到懿泽这般贴心周到,心里很难受。
他走到懿泽身边,轻轻的抱住了懿泽。
懿泽看到永琪难过的样子,安慰笑道:“瞧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你奉了皇命,好好当差便是,不要一直挂着我。”
永琪抿着懿泽的头发,认真的嘱咐道:“皇室的孩子,似乎注定在来到人间时总要经历一番劫难,我不在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懿泽捋着永琪绷紧的眉头,轻笑道:“我在后宫时尚能度日,如今这王府,不过这么几个人,还能比宫中凶险吗?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何况,我还有孟冬呢!”
永琪看着懿泽的笑容,竟有那么点心虚,他明明是奉命外出,是光明正大的,可却总觉得,好像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懿泽送永琪走出芜蔓居,碧彤正在那里等候。
永琪走到碧彤身边,说:“我随皇阿玛出门,回程未定,这段时间,就请你照顾懿泽,永琪在此谢过。”
碧彤笑问:“王爷如此信任臣妾?”
永琪颇有深意的答道:“你是我的福晋,我必须相信你,若是他们母子有任何异样,我也只问你。”
碧彤向永琪行了个礼,笑道:“臣妾一定尽心尽力,不负王爷所托。”
琅玦从右翼楼奔出,迫不及待的拉着永琪的胳膊,催促道:“五哥,赶紧走吧!不能让皇阿玛等我们啊!”
永琪点了点头,又正式拜别了碧彤和懿泽,带琅玦入宫。
既然名为“微服出巡”,乾隆当然着便装的,太后也打扮的如同一般官宦人家的贵妇,香妃茜琳仍是回部服饰。
其余人自不必说,都遵从乾隆着装。
乾隆和太后都离宫而去,皇后不可能不知道,但皇后对于乾隆迷恋香妃的异常行径,早就不会稀奇了,她深恨令贵妃,倒宁可乾隆喜欢别人、忽视令贵妃。
而令贵妃自怀上第四胎之后,害喜一直很厉害,原本胃口不好,十四阿哥夭折,更让她清瘦了一大圈。
可是乾隆的心思都在香妃身上,并没有留心太多。令贵妃的这段日子,的确不怎么好过。
代步的马车只有三辆:
乾隆坐在第一辆车上,茜琳以及她的三个维族侍女在侧,王进保骑马走在乾隆的马车一侧;
太后及其四名宫人在第二辆车上;
第三辆车上坐的是琅玦,她也带了两个小丫鬟宜萱和月牙。另有一个胡嫱,因乾隆不喜看到,被丢在了琅玦的车上。
福灵安骑马在最前面开路,他带领所有侍卫,就像大户人家的家丁一样,骑马走在三辆马车的前后左右,以保卫车队。
永琪和福隆安,都骑马走在福灵安身后不远处。
原定的护卫里是没有福隆安的,在队伍启程的前几日,傅恒进言说福灵安初次护驾远行,生怕有差池,而自己奉命留京守卫,因此要次子福隆安协助同往。
其实,福隆安年纪太轻,随行保护圣驾的名头有些牵强。
傅恒只因顾忌长子福灵安不是嫡出,虽然如今有些出息,其出身却不足够光耀门楣,因此但凡有些机会,必得安插福隆安去崭露头角,蓄势待发。
乾隆始终对过世的发妻孝贤皇后念念不忘,对傅恒一家也就格外款待,因此明知傅恒的用意,也还是应允了。
幸而福隆安天性率真,又聪明伶俐,伴随乾隆左右,倒也不是件坏事。
走在路上,琅玦一直探头往外看,可是奈何她的车在队伍最后面,而福灵安骑马在队伍最前面,重重视线阻碍,她一点都看不到福灵安的影子。
看来看去,都只是一些没见过的侍卫在附近随着马车走,琅玦感到十分无聊,一路颠簸更让她怄气,心烦的踹着马车的地板。
同坐车内的胡嫱问:“公主是不是累了?”
琅玦牢骚道:“我腰酸背痛脚发麻,这坐在车里,什么都看不见,有什么意思嘛?”
胡嫱笑道:“还没到歇脚的地方,自然是赶路为主了,到了好山好水的地方,有的是机会看,这才刚出门,公主急什么?”
“是急不得!”琅玦想了想,觉得有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胡嫱一番,问:“你叫胡嫱是吧?”
胡嫱答道:“奴婢贱名,不敢劳驾公主挂齿。”
琅玦笑道:“后宫之中,最掌权的皇后,称你为义女;最得势的令贵妃,说你是外甥女;最得宠的香妃,视你为挚友。这高枝,都让你给攀完了,我算老几?我额娘出身卑微,我也不过是宫里最不起眼的公主,你就别在我面前奴婢奴婢的了!咱们自在点说话,我今年十五岁,你呢?”
胡嫱道:“刚过了十八。”
琅玦吃了一惊,问:“啊?你都十八了,皇后娘娘还不给你找婆家?”
胡嫱摇了摇头。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琅玦拉着胡嫱的手,说:“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有件事,你可得帮我!”
胡嫱仍然恭谨的说:“公主有事请尽管吩咐。”
琅玦想了想,问:“你会跳舞吗?”
胡嫱答道:“略懂一二。”
“那你这些天就多抽空陪我练练,等练的好了……”琅玦双手的手指相互弹动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乾隆此行目的明确,并不愿在路上耽搁太多,因此禀明太后,称“体察民情虽有益,离京毕竟不可久,非必要还是少做停留为好”。
于是,除了食宿所需以外,他们途经之处,不过是走马观花而已。
但有一地方是要特别对待的,那便是乾隆痛失发妻的故地德州。
无论乾隆是因何种缘故出门,只要经过德州,必做停留,从没有一次例外。
这次,他们行至德州之前,乾隆又下令需稍作停留。
德州府知州卢谦,早已闻知圣驾的到来,但因乾隆是微服,卢谦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迎接,弄得人尽皆知。
他只是带人着便服相迎,候在在乾隆马车进入德州境内的大道上,口中也不称“万岁”,就于道旁跪拜,高呼:“德州卢谦,恭迎尊驾!”
乾隆在车内听到,不禁微笑自叹:“消息这么灵通!”
永琪骑马到乾隆车窗外,问:“阿玛,如何安置?”
乾隆掀开窗帘,笑道:“还能如何?入乡随俗呗!”
永琪领命,便骑马到卢谦面前,道:“烦请卢知州带路,寻一下榻之所。”
卢谦忙行礼答道:“遵命!”
乾隆一行人便去了卢谦的家宅。
卢谦深知,乾隆如今最宠爱的香妃来自回部,饮食有不少忌口,此次又是特意带香妃游江南,因此老早就筹备着,按照回部习俗备下一桌宴席。
乾隆、太后、茜琳、永琪、琅玦围桌而坐,看到满桌的牛羊肉,太后突然重重放下了筷子,板着一张脸。
卢谦服侍在侧,吓了一跳,忙俯身道:“微臣有罪,德州简陋,不能与宫中佳肴相比,让太后没有胃口。”
乾隆看着太后,笑道:“皇额娘,卢知州已经煞费苦心,您何必如此不给面子呢?”
太后冷笑道:“难道皇帝不知哀家自来火气旺盛?你这牛羊之筵,只顾着讨好你的爱妃,顾不得哀家的肝火了是吗?”
乾隆答道:“皇额娘不喜牛羊,这桌上还有其他可食的荤素菜,哪里就至于让您肝火上来了?”
太后挑了挑眉毛,斜着眼,问卢谦:“贵府上有猪肉吗?”
卢谦低头答道:“回太后,有是有的,只是现做的话,需要等一些时间。”
太后笑意盈盈的说:“没关系,哀家等着就是。”
卢谦只好命厨子遵旨做菜。
回部忌食猪肉,应是普遍被人知道的常识。
茜琳明知太后此举是针对自己,于是放下筷子,站起以回部的礼仪向乾隆等告退。
乾隆拉住了茜琳,回头对太后说:“皇额娘,礼俗不同,看来不适合同桌而食,那朕只好另备一桌了。”
太后问:“那皇帝要坐在哪桌呢?”
乾隆答道:“有孩子们陪着皇额娘,朕就与香妃一桌吧!”
太后冷笑一声,问:“难道皇帝不是哀家的孩子?”
乾隆脸上已经有了不悦之色,强压着情绪,问:“难道皇额娘一定要香妃独坐一桌,才高兴吗?”
太后泰然自诺,答道:“香妃既然做了大清的妃子,就应该守满人的规矩,这次出门,哀家只有这一个儿媳随行,却不侍奉在侧,而另备一宴席,皇帝不斥责香妃不守孝道,却责备哀家,你意欲何为啊?”
世人皆知,乾隆一向以孝治天下,当着众人的面,他无话可回,只好说:“是儿子思虑不周,不该另备宴席,皇额娘请慢用,朕与香妃就先行告退了。”
太后故作不解的问:“皇帝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连用膳都免了?”
“儿子要好好教一下香妃,该如何孝敬皇额娘!”乾隆说罢,拉着茜琳的衣袖走了出去。
永琪、琅玦看着乾隆出去了,都不敢动筷子,再看着太后,也都不敢离开餐桌。
胡嫱与侍女们就在一旁侍立,福灵安、福隆安等带领侍卫在门外把手,都看到了这一幕。
太后却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继续用膳。
《梦神赋》第82章、微服出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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