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那时花正开
江锦瑟知道姓陈的没有什么真本事,对他为什么突然来找自己也不是很在意。第二天,江锦瑟突然想去溜冰,就找龙哥一块去,刚到高二(五)班的后门口就听见后门里面陈哥的声音:“我说明哥,你也不能太不给人家江锦瑟面子,怎么说你气也出了,人家也没有过问,这事就算了。”
立即就有一个人说:“我管他谁呢,告诉你,这是谁来说都不行。妈的,上次看他们可怜就放了一马,现在开始变本加厉了。”
陈哥说:“哎呀,那俩人是垃圾,要放以前你随便打,就算真的打得他们不敢到学校来都行,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人家江哥掺和进去了。你看上次你打了他俩,江哥没有说啥,这事就可以过去了。但是你还要打他俩,那要是再出现一些不好的话,这不影响你和江哥的关系嘛。”
江锦瑟想这个明哥一定就是韦君明了,就听见他说:“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一个靠家里有钱,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废物。今天别说你来说,就是姓江的亲自过来,都没有用。陈哥,我的脾气你知道,碰触了我的底线,谁来说也没用,不是不给你面子。那小子也是,也不看看那俩是什么人品。”
门外,江锦瑟被那句“废物”激怒了,一脚把后门踹开,抬眼看见陈哥坐在靠墙的倒数第二排,面朝教室后面跟一个人说话,不用猜,这个人一定就是韦君明了。
韦君明被后面的踹门声下来一跳,回头就看见一个满脸怒色的娃娃脸,韦君明心想:“这人谁呀。”还没想起来是谁,就见一个拳头冲着脸过来了。
韦君明也是以前经常打架的人,反应神速,向右一闪躲了过去,然后右手上去就是一拳,江锦瑟一下子就被打蒙了,韦君明顺势就把他按在地上。
陈哥这边一句“江锦瑟”还没有喊出口,这边就已经打完了,看到江锦瑟被按倒在地,赶紧跳过来,拉着韦君明的胳膊说:“明哥,明哥,这就是江锦瑟,松手,松手。”
韦君明松开双手说:“他妈的,有病是吧。”
陈哥没有搭理他,蹲在地上检查江锦瑟的情况。
江锦瑟的踹门声,早就惊动了在教室里面的高二的混子,不管是睡觉的,看小说的,调戏女生了的都跑了过来。
最先跑过来的一个人说:“明哥,最近火气有点大呀,这又放倒一个,泄火可不能只靠打架呀。”
韦君明说:“滚一边去。”
那人也不生气,就听见龙哥说:“卧槽,你怎么把江锦瑟给打了。”
韦君明说:“我那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妈的,踹开门就要打,有病是吧?”
就听见又有人说:“明哥,你这可以呀,这是咱学校有名的公子哥,你又要出名了,啊哈哈哈。”
韦君明说:“去,一边玩去。”
众人开着韦君明的玩笑,丝毫不顾躺在地上的江锦瑟,还是陈哥赶快拍了拍他的脸,把他叫醒了。江锦瑟睁眼看到韦君明,跳起来又要打,被陈哥和赶过来的龙哥一人架一个胳膊拦着。韦君明看着江锦瑟奋力的要踢自己的双脚,忍不住的笑了。
这边陈哥说:“兄弟,有话好好说,怎么一见面就打架呀。”
龙哥也问:“就是呀,什么事呀?见面就打。”
旁边有人添油加醋说:“看来外面传的还是真的呀。不过看这架势,怎么江大少爷更像被打的那个呀。”
韦君明对那人说:“你小子就是欠揍。”
龙哥也对他说:“你丫的闭嘴。”然后又劝江锦瑟说:“算了,算了,有事放学再说,要上课了,赶紧回去。”
江锦瑟放弃挣扎,站直了,指着韦君明的鼻子说:“姓韦的,你他妈给我等着,这事不算完。”
说完一甩手,挤开围在一圈的混子,回高一的教学楼去了。围观的混子说着:“没戏看了。”失望的走了。
龙哥看着韦君明问:“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发那么大的火?是不是又出什么谣言了?”
韦君明说:“我哪知道,正在这说话呢,一脚就把门踹开了,开门就要打。我告诉你回去劝劝她,别他妈没事给自己找事。”
龙哥说:“行,我知道了,回去问问怎么回事。走了。”
陈哥说:“快上课了,那我也先走了。”
韦君明“嗯”了一声,回头看着一直在班里看热闹的两个人,慢慢的向他们走了过去。走到跟前,两个人显得非常的害怕,其中一个人装着胆子问:“你想干嘛?”
韦君明说:“想告诉你,不要以为有人撑腰就可以了,今天还有两顿呢,晚上等着。”
正说着上课铃响了,数学老师踏着铃声进入到班级,看见韦君明不在自己的座位上,就说:“上课了,赶紧回自己座位上。”
韦君明站直了身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到最后一排后门口。
江锦瑟被劝回去,怒气满腔,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受过那么大的屈辱。为了找回面子江锦瑟打听到了韦君明每天去练舞的舞蹈馆,知道了他回学校的必经之路,然后联系了十几个校外的社会青年。
这些社会青年年龄都不大,属于学校不收,家长不管,社会不问的人,一听说有架可打,非常兴奋。江锦瑟将得到的信息告诉他们,他们本来向直接去舞蹈馆,但是发现距离舞蹈馆没多远的地方,就是警察局,只好放弃了。
江锦瑟和他们约好,晚上12点,准时在学校外的一个路口截韦君明,那是韦君明回学校的必经之路。
中午,江锦瑟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晚上的到来,突然听班里的同学喊有人找他,就懒洋洋的出去了。
江锦瑟一看这个人就知道,说客来了。这个人是学校有名的大才子,大学霸,大帅哥。在学校有人可能不知道他们这些混子的名字,但是牧斯年的名字,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江锦瑟跟他没有接触过,但是经常听到有人讨论他,特别是班里的女生,全部都是在夸他。就连老师有的时候也会说,如果谁能像牧斯年那样,自己绝不会管他。但是世界上的人千千万,能被成为人中龙凤的,只有那么几个。
不过江锦瑟不打算给他面子,走到他面前说:“有事?”
牧斯年说:“你认识我?”
江锦瑟说:“牧斯年的大名,谁不知道呀。”
牧斯年说:“那真是荣幸呀,还能入你江哥的法眼。”
江锦瑟说:“别套近乎了,说吧,啥事?”
牧斯年笑了笑说:“走,出去溜达溜达。”
江锦瑟想知道牧斯年要怎么说,就说:“溜达就溜达。”说完跟着牧斯年向操场上走去,两个人边走边说。
牧斯年说:“看你说话快人快语,我也就不兜圈子了,韦君明这个人脾气是有些急躁,说话不经过大脑,没心没肺的,但是绝对不是有心骂你,更不会看不起你,我跟他是好朋友,他的性格我还是知道的。”
江锦瑟说:“龙哥跟你们说的吧?”
牧斯年说:“是的。”
江锦瑟说:“真不靠谱。”
牧斯年说:“你也别怪他,他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跟明哥起冲突。”
江锦瑟说:“我才没怪他呢,我既然敢告诉他,就不怕你们知道。不过韦君明要是怕了的话,也可以算了,让他到我们班,给我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牧斯年笑了笑,说:“除了夏小伊,我还没见过他跟谁道过谦呢。再说了,我来找你他也不知道。”
江锦瑟有些诧异:“不知道?那你来干什么?”
牧斯年说:“当然是想做个和事佬,把你们俩中间的误会说开。”
江锦瑟说:“说开?不可能,告诉你,这事没完。”
牧斯年说:“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吗?”
江锦瑟说:“有呀,刚才说过了,你让他到我班里,给我道歉,这事就算完了。”
牧斯年说:“这个恐怕不行。我说过,让明哥道歉很难,要不我代他给你道个歉吧。”
江锦瑟说:“你不行,必须是他,如果他不道歉,你也就不用瞎操心了。”
牧斯年说:“并不是我瞎操心,而是这件事本身就有误会,根源还在那两个造谣的人身上。明哥绝不是有心说你的。”
江锦瑟说:“他不是有心就完了,那我打他也不是有心的,凑巧让他碰到了。”
正说着两个人来到足球场旁边,操场上除了吃饭比较慢的同学在陆陆续续的回教室,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两个人在一个凳子上坐定,不时的有人从旁边经过,跟牧斯年打招呼,这让江锦瑟有些烦。
牧斯年说:“你要是真的想要个道歉,我也可以替他道个歉,因为毕竟他说了你不喜欢的话,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怎么样?要不要接受我的道歉?”
江锦瑟不耐烦的说:“再说一边,你道歉没用。而且现在告诉你,我改主意了,就是他道歉了,也没有用,这顿揍他是挨定了。”
牧斯年说:“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
江锦瑟说:“我不喜欢你,因为你,我一定要打韦君明。”
牧斯年哈哈大笑,说:“原来是因为我呀。”
江锦瑟说:“你笑什么?”
牧斯年说:“我说我笑你,你会不会连我也打?”
江锦瑟生气的说:“你笑我什么?”
牧斯年说:“笑你有些可怜。你很有钱,这大家都知道,所以大家也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你很幸福。可是我觉得你很孤独,你在班里没有朋友,跟龙哥关系再好,也只能喝喝酒,上上网,打打架,很多内心的话也不能说。而且我感觉你想让别人认同你,这种认同不是因为你有钱,而是因为你真的讲义气,是个好哥们。”
江锦瑟被牧斯年的话震惊到了,但是依然强辩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告诉你我不缺朋友,只要我一句话,我能叫过来几百人,不是给你吹看见那边的宿舍楼没有,从一楼到五楼,一间宿舍门口站一个,楼梯口我还能放几个。”
牧斯年说:“如果你没有钱,还能叫过来这么多人吗?”
江锦瑟说:“可我就是有钱呀。”
牧斯年说:“你不要着急,也不需要向我证明什么,我也没有要说你不行。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之所以执着于别人对你的评价,就是因为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明哥一句‘废物’的玩笑你都受不了,就需要用暴力来证明自己,不是对自己的不自信还是什么?”
江锦瑟突然急了起来,站起来抓着牧斯年的衣领说:“我告诉你,我很自信,但你要是说‘废物’这两个字,我现在就揍你。”
牧斯年还没有说话,就听见江锦瑟后面有一个女生的声音说:“江锦瑟,把你把手给我撒开。”
牧斯年心想,这人是谁?敢这样跟江锦瑟说话。
江锦瑟对那人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牧斯年淡定说:“好,那两个字我不说了,先把手那开吧。”
刚说完就见后面的女生跑了过来,要掰开江锦瑟的手,按说以她的力气是掰不开的,但是江锦瑟自己也想松开手,就顺势放开了。女生拦在牧斯年和江锦瑟中间说:“江锦瑟,你想干嘛?”
江锦瑟还没有说话,牧斯年说:“同学,谢谢啦,没事,他跟我开玩笑呢。”
江锦瑟说:“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就是想揍你怎么样?”
女生说:“江锦瑟,你别太过分了。”
江锦瑟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女生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牧斯年说:“你俩别吵了,这事······”
江锦瑟骂道:“你他妈闭嘴。”
“你他妈闭嘴。”话音刚落就听见牧斯年后面一个胖子喊道。牧斯年听见声音赶紧说:“云哥,没事。”然后对江锦瑟说:“这样,今天就先这样吧,也快上课了,要不都先回去吧。”
江锦瑟“哼”了一声,转身要走,就听见女生说:“江锦瑟,我告诉你呀,不准你动斯年。”
江锦瑟停下脚步,转过身说:“哼,斯年,叫的那么亲。”
牧斯年说:“同学,我们好像还不认识吧?”
女生有些害羞,扭扭捏捏,不敢说话。云哥自然就是叶若云,他跑过来说:“大哥,这是高夕寒同学,今年新来的高一的学生。”
牧斯年说:“真是长的漂亮的女生,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呀。”听到牧斯年夸自己漂亮,高夕寒的脸更红了。
叶若云骄傲的说:“那是。”然后又压低了声音说:“是个官二代。”
高夕寒羞涩的说:“那个,前一段我还给你写过信呢。”
牧斯年突然想起来,两个月前确实收到过一封署名好像是高夕寒的信。不过作为学校最有名的人,牧斯年几乎每周都会受到各种包装精良的信,让叶若云羡慕不已。但是他从来没有看过,都是直接放进桌兜里,定期清除出去。高夕寒的那封信因为她的名字,让牧斯年多看了两眼,虽然也没有被拆开,但留下了印象。
没有走的江锦瑟说:“哎呦,高大小姐还会写信呀,不容易。就是没有想到写给这种垃圾。”
高夕寒说:“江锦瑟,你再说一边试试。”
叶若云也说:“你他妈找揍是吧?”
江锦瑟没有搭理高夕寒,接过叶若云的话说:“打就打,还怕你这个胖子不成。”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叶若云双手一推就把江锦瑟按倒在地,然后就骑在他的身上,用拳头不断的打他。
江锦瑟也没有想今天自己会那么惨,先是上午被韦君明一拳放倒了,中午的时候又被一个胖子骑在身上打。说实话,要不是牧斯年和高夕寒拉开,今天指不定会多丢人呢。
想到这里,江锦瑟更加痛恨韦君明了,也更加期待晚上了。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江锦瑟实在是忍不住了,晚自习还没有放学,就逃课到自己在学校外面租的房子那里,准备好钢管,晚上要大干一场。
他还没到房子门口就看到自己房子里面的灯亮着,江锦瑟露出厌恶的表情,在门外徘徊了一会,还是一脸不在乎的表情进去了。
屋内,一位已经发福的中年人正在收拾乱糟糟的房间,听到有人进来,赶忙回过头来,说:“你回来了?”
看那人穿着十分讲究,一身西服,可能是干活有点累了,领带被拉开了。脸部和江锦瑟非常的想像,但是江锦瑟的眼睛更大一些,中年人的头发更少一点。江锦瑟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说:“回来了。”然后又补充说:“逃课回来了的。”
中年人说:“你还是个学生,怎么能老是逃课呢?”
江锦瑟说:“习惯了,一到这时候就想逃课,可能是以前留下的毛病吧,改不了了。”
中年人说:“你要是想改,还是能改的。”
江锦瑟说:“我就是不想改呀。”
中年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说了一个“你”字,就说不下去了。
江锦瑟说:“怎么?现在想管我了?早干嘛去了?我上小学,上初中的时候干嘛去了?我妈生病住院的时候你干吗去了?”
中间人听到最后一句话脸变了变,强忍着悲痛,说:“那时候的事是我错了,但好歹我也是你爸,你要听我的话呀”
江锦瑟说:“我就是不听你的话”
江爸爸说:“我知道对不起你,现在想补偿你。”
江锦瑟说:“好呀,给钱吧,给我钱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你不是一直认为钱才是最重要的吗?”
江爸爸说:“当然不是。”
江锦瑟说:“那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管我妈妈?”
江爸爸再一次语噎。沉思良久说:“不想去上课今天就不去了,但是以后不能在逃课了,你还是要好好学习的。”
江锦瑟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江爸爸说:“好,你的事我不管。不过今天既然已经逃课了,不如就回家一趟吧,我最近新学了一道菜,回去我做给尝尝。”
江锦瑟说:“你还会做菜?”
江爸爸说:“学了好几天呢。”
江锦瑟说:“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吃吧,我今天还有事,不回去了。”
江爸爸说:“什么事呀?”
江锦瑟站起来,看着他说:“打架,最近心情不好,看学校里一个人不痛快,找他出出气。”
江爸爸突然严厉了起来,说:“不行,你怎么胡闹,怎么乱花钱都行,但是不能随便的打人,这是不允许的。”
江锦瑟说:“我要是非要打呢?”
江爸爸说:“我说了,不行。”
江锦瑟说:“我就是要打。”
江爸爸怒斥说:“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看着满脸怒火的爸爸,江锦瑟突然笑了,说:“你不是要补偿我吗?你不是要装一个慈祥的爸爸吗?怎么不装了?告诉你,别以为给我钱就能收买我。”说完摔门而出,留下一脸愤怒的江爸爸。
江锦瑟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溜达,想找人诉说自己的心事,可是想了很久没有合适的人,这时他突然想到牧斯年,那个人说没有人真正了解自己的人。
江锦瑟摇摇头,让自己更加冷静一些,然后沿着人行道慢慢的走。不时有行人迎面走来,有电动车从肩旁擦过,更有各种轿车呼啸而过。江锦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人民公园。平时江锦瑟是不会在这里晃悠的,他觉得这种环境太俗,太吵闹了,根本不适合自己的身份。更重要的是,花着那个人的钱,做着那个人不喜欢的事,比如喝酒、上网、打架等等,才能让自己感觉很爽。
但是看着跟着自己爸爸在周边小摊上玩耍的孩子,突然有些羡慕他们,他也想过这样的生活,想和爸爸一块游戏。可等到孩子的妈妈,拿着三杯冰激凌过来,他又开始怨恨自己的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