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是不是看过小王子的故事?不知道你在看落日的时候,会想起谁来?
我怕是会想起小王子,嗯,那个一天看了44次落日的王子。最近的某个深夜,异国他乡的旧友突然发来一张落日照片,他说:“此刻我这里是日落,看着看着,突然就想起你来”盯着那张照片,怔愣片刻,打哈哈对他说:呐?小伙子,你这是想我了吗?
他沉默很久,临睡前才看到他的回复:“站在这里看太阳落下去,而后突然想起还在青岛上学时,和你一起去海边唠嗑,于是想起很多事情,想要问问你好不好……或许、大概是你说的这个意思吧。”
心里咯噔一下。然而,随后把手机关机,盖上被子将自己蒙进被窝:“有些人你错过了,其实才是应该的。”
这是我安慰自己的话。
他就是。用他的自己话说:我见过你最丑,最本真,最狼狈的样子。我们曾一起坐火车一天一夜,早起的蓬头垢面和入睡时的毫无防备。记得前段时间知乎上有一个很热门的问题:“突然看到自己暗恋的人温柔盯着你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太多了,我自顾自说话的时候他看着我;陪他买衣服的时候他穿好站在那里冲我笑;一起吃饭他一言不发拿过我剩下的就填塞进嘴里,我错愕,他却笑着:是你呀,又没关系;一起去聚会,跃跃欲试着想跟男生们续场喝酒,他却跟在我身后,等人们走远,才默默走至身侧,拍去我围巾上的雪花:“你就不要去了吧,早点回家,男生么,凑在一起喝酒总没个数儿”;一起去看现场,我目不转睛盯着舞台晃头挥手,一回头,他目不转睛看我.......
最深刻的一次,一行四人去逛书店,认真翻阅的时候,有所察觉,抬起头,就看到手里拿书的他在盯着我。那个瞬间,他没有躲闪,反而对我笑,嘴角愉悦着上扬起来。那个瞬间,他的朋友,我的朋友,两米外刨冰机的声响,空气里温热咖啡的香气,楼上木板被人踩动时的嘎吱,都停滞下来了,我的眼里,只看得到他在笑。
那天夜里大家一起玩到很晚回去,到宿舍后,不能安然入睡,就跑去楼梯口抽烟,却看到他和他的朋友坐在我宿舍对面楼下,正对着我抽烟地方的台阶上,他抬头向上望着,对视到的那一个瞬间,我闪进了墙角。并未细想他们是不是太晚进不去寝室了还是如何?我只知道,他宿舍,不在那栋楼的,也又想起某次发心情,他回我:你还站在那个楼道口么?
曾在圣诞夜,自己手工制作了贺卡给他,笑嘻嘻递给他。他疑惑:“是什么?”我打趣:“是情书啊。”他脸色微动,神情又紧张认真再问:“真的?”我依旧傻笑,那个时候其实是真的只想要认真感谢这么多年他还在身边,可那个时候,或许我就该察觉到的,察觉到这份不一样,无论是我自己,还是他。
可是后来最先察觉到却是什么?是在13年的冬天,在和自身情绪,心情抗衡了大量时间,在陌生城市屏蔽所有人独自艰难度日,在一个快崩溃的晚上,跑进图书馆的厕所死死踩着冲水阀门大声哭泣,在那个时刻,有了强烈的想要找到他,抱着他的背大哭一场的心情。知道他就在距离我100米左右的阅览室里,可是这个想要越强烈,反而越能克制。而从那个时刻起,我就知道,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因为他对我太重要了。因为这样的情绪,这样妄图寻求温暖或陪伴的冲动,除了我亲弟弟,再无第二个异性。
所以,用我自己的话说:嗯,因为他太重要了,而对自己又知晓的太过清晰,所以,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的。
再次明确且开始决定的时候是什么?是去年夏天,共同的朋友来找我们玩。他带着新女友出现,我自己控制不住的浮夸,慌张,那种手足无措太过明显,明显得……自己都更加确信:是啊,我怕是喜欢你,我怕是很喜欢很喜欢你呢。
终于清晰意识到这个、明确了这份心意的时候,一个久远的画面出现:高中班级里,男生裹着厚厚的黄色羽绒服耷拉着脑袋站在班级门口,正在讲课的班主任回头怒视:“你怎么回事?居然迟到了这么久?”男生依旧低着头,脑袋埋在羽绒服的领子里,闷声闷气略带委屈的声音传出来:“我感冒了呀”全班倏然哄堂大笑,他抬头恼怒扫视。
是从那个瞬间开始的吧……明明一个教室里都坐了那么久,却在此刻才注意到,才进入视线。
每一个人的青春里都有一个激烈的求而不得的人,可或许还有那么一部分人,有那样一个人。那样一个你们在一起时从未多想过彼此的关系,那样一个从头至尾都知晓ta很重要,那样一个你们知道彼此不会以情侣身份在一起,虽然遗憾却也庆幸的人。那样一个,后知后觉着终于明确了自己心意,明确了对方爱慕,却最终还是选择装聋作哑的人。
这样的话要是说出来,怕是会被众人大声斥责:作,或是太矫情的吧。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吧,因为对方陪伴你太久,因为你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太多,因为你知道那份舍不得远远大过强烈拥有。所以,你们不能也不会在一起,不远不近相处,反而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