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在想,在自己过于偏执的情况下,是忽略了太多,等到时间过去后,心里总对有些人存有一些愧疚,这全部体现在感情方面,亲情,友情,或是爱情,并在心中久久不能释怀,然后想尽一切想去弥补那些存在的过失,才发现已经失去了有这个思想时的决心,于是就在自己脚步下,慢慢的习惯了,然后甚至可能忘记了。
这让我不能原谅自己。
我们在县城的第一个星期,白天在寝室睡觉,晚上去网吧通宵,我似乎忘记了接着该怎么办,我们一起玩梦幻北游,我们一起听那首《爱情呼叫转移》,在游戏和歌声的麻醉下,我迷失的不是自我,而是一开始的想法,这在我几年后回想起来,总要对当时自己的年少嘲笑一番。
坤在一个星期后走了,我们带的钱也刚好花完,坤是跟着老姨走的,那天老姨来接我们的时候,我没有一起走,老姨问我为什么,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我还不愿意走,我继续留在阿基寝室,整天睡觉,等待着阿基他们放暑假。但我不知道放假后又该怎么办,当仅有的几个认识的人离去之后,我必将离去,但我没有方向,我躺在床上,身边还有最后一根烟,我望着门外,正午的太阳强烈的刺眼,我感觉到猛然失去太多东西,从一开始有紊在身边,到后来父母在身边,之后夏的出现,对那些过去总缅怀很久很久,我突然明白,身边一直存在的就是那些兄弟们,对我始终不离不弃,我想起了在上海时打电话给小亮,那是个晚上,小亮在电话里说,我和博士在吃饭。我问,只有你们两个么?小亮说,只有两双筷子。我说,一双筷子我们都可以很多人用。小亮说,但现在是筷子多,没有人了。我无言以对。
我拿起烟,点燃后走出门外,让强烈的太阳光照满全身,或许可以让沉重的心情阳光点。
那段时间见到紊几次,每次都有她男朋友在身边,他对我笑笑,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有几天了,回来看看。紊一直低着头,手不停的拉着衣角。他对我说,紊上次就说看到你了,你没有说话就走了。我笑了笑说,我没有看到你们。紊抬起头,那种眼神告诉我,你明明看到了。
是的,我是看到了,但我能说什么呢?就像我在网吧门口看到夏和她男朋友在一起一样,我看到了又能怎么样。阿基对我说,你看,那个就是夏和她男朋友,我没有看,只是笑笑。是只能笑,到如今,不管我是想到了以前还是现在的生活,能陪伴我的就是深夜还在的那几个人,如果我对小亮说起,小亮会安慰我,我会对他笑笑。如果我对小贵说,小贵会拿他现在的幸福勉励我,我对他笑。如果我对博士说,博士会叹口气,想尽办法避开我说的话,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我对他笑。
原来我一直把微笑挂在嘴边,所以我甚至骗过了自己。
放暑假那天,我们在阿基寝室各自收拾自己的衣服,收拾好以后坐在床上,抽着最后一包烟。
博士说,我们回去了,你怎么办?
我说,我不知道,但我现在不会回家。
阿基说,你没有钱了,还不回家干什么?一会我哥来给你点路费,回家吧。
我说,没事,不用。
博士接着燃完的烟头又点一根说,那我也在这里玩几天吧。
我用脚踩灭博士扔的烟头,说,那我们找工作吧,反正在这也无聊,你的房子就先别退了。
博士说,好。这时小亮上楼对我们说,我先走了。我说,一起走,我们到博士寝室。
送走小亮和阿基,我和博士到博士的寝室,然后等到天黑,一起去了北门。
在北门城墙外,有一座很高的路段,护城河从桥下流过,我们在河边坐下。
我不记得那晚说的什么,因为有太多沉默,最清晰的就是河水不停流淌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从身边流过,带走至今依然回味的时光。
我说,子在川上曰,博士接道,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然后我们相视一笑。
深夜,我们起身离去,我转身,一堆烟头在黑夜里很是醒目。
我想,终有一些东西能够留下,给留下那些东西的人一些回忆的资格。
第二天晚上,博士在寝室睡觉,我一个人走过曾经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南门外的草地,是谁将酒撒在草地上,让草地一直弥漫着酒的芳香?东门外的河水,依旧将青春无悔的歌遥寄他乡,县政府里面一直安详,还感觉的到那年春天不停起伏的胸膛,夜空下的足球场,是谁的发红脸庞至今不能遗忘?还有那些少年的英姿飒爽?
……
可留下属于自己的回忆太多,埋藏在心底,舍不得忘记。就像那首歌: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不忧愁的脸是我的少年,不苍惶的眼等岁月改变,最熟悉的街已是人去夕阳斜……是谁的声音唱我们的歌,是谁的琴弦撩我的心弦,你走后依旧的街总有青春依旧的歌,总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事,都说是青春无悔包括所有的爱恋,都还在纷纷说着相许终生的誓言,都说亲爱的亲爱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