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臭又长的回忆录,十年都等了,不差两天。
20170526
跑步,想起一些事。
那一年,我们进《法经》,去戒毒所采访,回来小卷说做整版专栏。于是真的有我们煞有其事采访的专版,两个版,那么稚嫩,是怎么写的?
后来有一期说做《家书》专栏,承诺大家说会替同学们把录用的信件寄回给他们家里,结果也没做到,有个男生的信写的特好,《平凡的世界》既视感。那年还兴看《萌芽》,版面设计小卷无论如何都看不上印刷店的排版,配图也找不到她心仪的。她从《萌芽》里找到两张配图,自己用中性笔在配图的人像上画了抽象的轮廓,然后扫到电脑上。那时我就想,这个姑娘咋这么多想法,多赞呀。她吃东西重口味,辣子超多的麻辣烫,完事配雪糕。十四年了,我就想问,你的胃还好吗?不知道如今还有没有《法经》,那天看到法学院的微信公众号,后台留言问还有《法经》吗?也没人回复我。大二结束的时候,为主编位置留给踏实少创意的学弟还是聪明不踏实的学妹而发愁。你看,这种事,我如今还愁。很遗憾,现在我收藏的《法经》只有一期,除了版头挂着主编的名头,再没有自己写过的文章、做过的专栏。你们若有,留给我可好?
大一期末考试,还没全考完,小卷和淼一起过生日。小卷喝点酒又笑又哭,淼比较淡定,她一直淡定。我那时候就想,我将来生孩子一定别生在考试季,太可怜了,玩不好。好嘛,乔乔生日跟她俩差不多。
大二暑假去了银山乡,那时候张老师居然跟着我们一起在榆中呆了15天。反正我现在是做不到,所以你懂,张老师是全国优秀辅导员提名奖。两个星期,现在脑子里还是晚上躺在教室里桌子拼的临时床铺上翘着腿聊天的样子,还有庞雪半夜两点打完电话回来的样子,还有张老师脖子后面晒蜕皮的照片印在书上没多少认出来是什么的样子,还有那时候翻山越岭去调研趟过冰冷小溪后来好久月经不调的样子,深豁岘的山顶上真有一家人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的样子,支教完临走的欢送会上,小丫头们哭着说谢谢“杜老师”的样子,谁知道,这个身份一不小心今天还在做,还有回来后范凯逼着我跟侯静编书,我俩蹲在文印室里两个星期,排版校对,一本书里从调研论文到实践日记到实践感言,还有队友画像、中学生信件,每个队员都认真写。讲真,我现在带的学生社会实践都没做到这么好。是,谁让我们是文科生,谁让范主席识人用人能力强。
大三考研,图书馆占座的视频,现在还流行,十一年啊,这么一想太牛逼了,奥斯卡也不过如此吧。刘婷她老公也是咱们那一代人里的明星,李佳的黄外套就这样在视频里变成最突出的回忆。你知道刘新宇那时候复习英语背的是《牛津字典》,你知道大一学弟孙立波那时候就跟着咱们一起复习考研,你知道我一个超级不爱专业的人,复习到后面居然坚持上课,最爱就是《中国法制史》,爱到什么程度呢?早上在西区上自习,看书看到眼花,再站起来腿就不听使唤了,你们叫了救护车,我这辈子第一次坐救护车是在考研的日子里,在车里还跟你们有说有笑,说意识很清醒,就是腿不听使唤。输了半天液体,下午居然去听《中国法制史》的课。
大三刚开始还在图书馆,一周见到曾磊一次,见到一次就觉得我去是我瞎了吗?一周少两圈。没多久瘦了有80斤吧。这是很长时期里,觉得身边最牛逼的人。
大四复试完,跟冯思涵去律师事务所实习,毕业季天天榆中兰州两头跑,有一天聚会,主任让我跟侯静加班整理材料,是众邦女子广场的案子。下午开车送我俩回榆中,到了学校才想起来那天应该考六级。六月下旬,每天白天上班,下午火车站送同学。留守兰州的人,会比别人更懂送别的滋味。《祝你一路顺风》一千遍了吧,又能怎样。
好了,我知道又臭又长。其实还有好多镜头没回顾,我只是想,十年,不长不短。这个苍凉的萃英山下,未必每个人都有美好的回忆。如今,大体上30多岁的人最身不由己,80后也可能提前进入中年危机;如今,寒暄都是浪费,时间都可以变现,大家的忙,谁都懂。只是可能,我们彼此牵挂,总想能看看你,中国不大,说着有机会聚聚啊,一说十年也没见。所以如果,你有两句话想说,拍段视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