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大假前好几天,我们就开始盘算着出去转转。是去哈密领略沙漠风光,还是去禾木看五彩秋叶,或者去阿克苏看胡杨林……我们犹豫再三举棋不定。
提起禾木,让我想起了多年前去喀纳斯旅游的尴尬事。至今想起依然忍俊不住。
那年暑假,我们夫妻俩和大姐一起去喀纳斯游玩。晚上我们就住在喀纳斯景区内的民宿里。这次出行,我们有备而来,车载冰箱里装着羊肉串。所以特意选了家能自助烧烤的住处。
山里的夏夜,凉风习习。空气清凉潮湿,坐在星空下,面庞如白玉般温润。好空气就是最神奇的化妆品,让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通透宁静之美。
我们仨一边乐滋滋地烤着羊肉,一边天南地北地神聊。说说笑笑间羊肉串已悄然改变了颜色。
这些肉串无所事事冬眠了一整天之后,一个个精神抖擞。此时,闷骚的炭火虽默默无言,却鼓腮涨脸把自己鼓捣得满面通红。粉嫩的肉串恰似情窦初开的少女。她终究经不住炭火这情场高手的百般撩拨,丝丝缕缕柔情流溢。
烤肉的香气儿揉进清冽的空气里。似有若无的清甜裹缠着浓郁独特的孜然香味儿,连星星都被馋得直眨巴眼睛。咬一块入口,哇,热乎乎的外酥里嫩,那口感美妙得简直无法描摹。
我一边品尝享受着这人间至味,一边对天空的群星心怀歉意。它们高高在上,璀璨夺目,又似看客远远躲在人群之外。如此美味儿,星星们却无缘品尝,真乃天大的遗憾。
玩儿了一整天我们确实饿了,转眼间三四串烤肉已下了肚。正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扭头一看,四五个大人孩子叽叽喳喳涌了进来。听口音是南方人。
彼此挥挥手打了个招呼,我们继续边烤边吃边聊。正聊得嗨吃得欢,猛一回头,身后出现一张张花朵似的笑脸。原来是刚才进来的一家人。
“你们哪里人?”领头的男子问我们。
听说我们是新疆本地人,男子盯着炭火上的肉接着问:“你们烤的牛肉还是羊肉?”
“羊肉,很嫩的。”我们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听说新疆的烤羊肉好吃,可惜还没有尝过呢。”说着,男子和他旁边的家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飘香的烤肉。一旦锁定目标,他们便一眼不眨深情凝视。
听话听音,我们连忙拿起烤熟的肉串请他们吃。他们倒也不客气,一人一串,转眼间吃得精光。对于我们的烤肉,自然是赞不绝口。
我们被夸得咧嘴直乐。然而,前一秒钟还心花怒放,后一秒钟却暗自叫苦。
这一家五口齐刷刷站在我们身后像一堵短墙。尝了一串后,我们满以为他们会知趣地离开。却没想到,他们仍然围着我们,眼睛盯着烤肉问东问西地瞎聊。
不一会儿,新烤的肉串又熟了。新疆人一向以热情好客闻名四海。我们坚决不能给新疆人打脸,于是又慷慨滴每人递给一串。吃完第二串,这家人舔嘴咂舌,似乎还没有吃够。男子瞟了一眼敞盖放在一边的小冰箱,终于意犹未尽地道谢离开了。望着一家人离开的背影,我们相视一笑,长长舒了口气。
冰箱里我们预备的肉串已见了底,一根不剩。我和大姐已经差不多吃饱了,却苦了烤肉师傅。他一直忙着烤肉,从头到尾只吃了两串肉。对于饿了大半天肚子的大男人来,两串肉只够塞牙缝的。
还好我们带的有馕。把馕掰成小块穿在钳子上,在火上一烤,麦香四溢。放入嘴里,轻轻一咬,酥酥脆脆,咸香诱人。
我开玩笑地说:“都怪你肉烤得太香,只好自己饿肚子啦。”
哈哈哈……我们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开怀大笑。连天上的星星都被我们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