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中前行的自考专科段(2)
第二学期开学,辅导员便召开了班会,向全班同学通报了上学期统考情况。余老师为保全同学们颜面,只报喜,不报忧,仅通报考试过关情况。这一刻,他在我心目中的伟岸形象与高中那些老师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班里五十七人,三科全部通过的仅四人,尤其是高数通过率极低,仅五人考过六十分。
他在上面通报情况,同学们在下面也嘀咕起来。有人甚至比较大声地说:“教高数那个老头,讲得那么烂,能考过才怪。”坐在我旁边的林君超也咕哝道:“那个臭老头,话都说不清,还号称教授,请来上课真是误人子弟。”
我笑道:“是啊,他讲的川普,我这个四川人听起来都困难,更别说你们啦。”高数老师常把“极限”读作“鸡汗”(音同);“微分”念作“唯方”(音同)。超哥(林君超,下同)经常在课堂上一脸诧异地问我,老头又在说什么鸟语?我也只能一脸茫然地告诉他:“I don′t know”。
同学们在下面发泄着对老师的不满,余老师也只能在上面打圆场,大声道:“同学们,自考就是这样,老师只是辅助,关键还得看你们考前的复习,以及考场的发挥。我看,班上三科都考过的那些同学,可都是下了大功夫的,经常在自习室看到他们的身影。这次没考过,没关系,我带自考班这么多年,还没见到过从未挂科的,至少计算机专业是这样,所以接下来好好复习,高数这种基础课,一年能考四次,只要好好复习,总有一次能考过的。”
“这学期,冯庾同学考得最好,不仅考过了,分数还不低,线性代数考了84分,高数考了78分,都高过六十分的生死线不少,所以大家也不能全怪老师,你们下来可以多向他请教一下学习和考试方法。这里有两个川大的纪念版笔记本奖给他,以作鼓励!”
冯庾,当余老师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情无法平静。太久,太久,没有将数学考上过及格线了;太久,太久没有得到老师的鼓励了;太久,太久没有得到一次奖励了,上一次获奖还是在初中一年级。这些年,都已经完全习惯了失败和随之而来的批评,突然的表扬,令我无所适从,唯有将头深深埋到桌子上。这一次考试,总算给我找回了一点点久违的自信!
班会后的几天,班长胡琴找到我,说是受余老师委托,请我担任学习委员。我很干脆地拒绝了她,而且当着她面,丢下一句话:“上学期开学,辅导员就有心安排我当班长,我都不愿意,更别说学习委员了。”这句话不论在现在,还是当时,看起来都非常过分。
可是,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除了年轻时的桀骜,更因为从决定读自考的那一天,我就下定决心,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进入大学后,我重新换了发型,重新申请了QQ号,并以“奇迹”命名,甚至想重新塑造自己毫无恒心毅力缺乏勇气胆量的性格,一切都只为一个新的开始。所以,当班上同学积极加入学生会时,我不屑加入;当同学们参加各种运动会时,一向热爱运动的我选择视而不见。
新学期,三门全是专业课,任课老师均聘自川大计算机学院。教授《汇编语言程序设计》老师,是一位秃顶大叔,语言诙谐,时不时还透着中年油腻男的“猥琐”,课倒是讲得挺好。学校为节省开支,安排我们跟高年级一起上课,很好地保证了课堂上座率。
汇编语言是直接面向机器的语言,程序调试是在dos环境下使用debug命令,输出的全是十六进制码,别说编程,要看懂这些密密麻麻的代码都十分艰难。举个稍稍便于理解的例子,用汇编语言设计的程序可以直接操控电器元件开关、计算机操作系统等,所以这是一门很牛的程序设计语言。老师说,如果能把这门语言学好,学精,是绝对可以拿高薪的。然而,天上不会掉馅饼,能拿高薪的,必然不会简单。
由于该语言难度太大,我在课堂上只能勉强听懂一些,即便考试前反复研究,也仅仅在理论上弄懂皮毛,更别说自己设计程序。
其中一门《数据库及其应用》,相对简单,但由于老师讲得实在不敢恭维,原本不打算逃课的我,终也忍不住逃课多节,到最后,也只能全靠自学了。
自从学计算机后,我就有了一个新的目标--做一个优秀的Coder(程序员)。这或许也是每一个学计算机的人的梦想与归宿。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新学期开学不久,我便以上学期考得不错为契机,厚着脸皮向父母提出要购买电脑。原本未抱太大希望,不曾想打电话后的第二天,父亲便往我的银行卡里打了五千元,还特别叮嘱:要买就一定买台好点的。父母对我求学支持到这个份上,我也真是无话可说,唯有努力努力再努力。
然而,再努力也抵不住遇到一个不知所谓的老师,我实在不想再吐槽老师,因为这在他人看来全是借口。但是我又实在忍不住要吐槽,因为作为一个做着Coder梦的有梦想的年轻人,最应该学好,也最想学好的《C语言程序设计》,到最后学砸了。
自考计算机专科段,与程序设计有关的,总共三门课,汇编、数据库、C语言。而C语言是这三门语言中最重要的一种,它是编程的基础。在学计算机的人中,流行一句话:“学好C语言,走遍天下都不怕。”然而授课老师完全按照考试的套路,只讲理论,反复讲什么字符串、嵌套语句、算法。从来不讲程序应该怎么编写,一门实践课硬生生给上成了理论课,越到后来,越听不下去。这门课,是我有生以来,听得最痛苦、最煎熬的一门课,心里是那样急切地想要学好,却又彻头彻尾地排斥老师的上课方式。一学期下来,连一个最简单的程序都编不出来,刚刚萌生出的Coder梦就这样无情被埋葬。
花重金买来的电脑,在超哥的指导下,仅学会了安装操作系统。拆了多次机箱,明白了CPU、内存条、硬盘都是插在主板上。掌握了电脑当机可以重启这个“天大”的秘密。要说更大的功用,就是给周宇、曾华等人打游戏提供了便利,可以少去网吧,少花银子。
这个学期,我算是明白了,在这里,大楼,没有;大师,亦没有。要想杀出重围,只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