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做了三个噩梦,陆续被吓醒,又陆续睡去,第一个与第三个已经模糊,唯独第二个,感觉太过真实,我接到继父打来的电话,说我母亲不在了,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迟疑了一下,问他:“什么?”他重复了一遍,似乎这并不是开玩笑,接着便是我长久的停顿,我甚至清楚记得那一刻心中所想,等从震惊中慢慢接受这个消息,我才带着哭腔问:“怎么会这样的?”…… 然后是哭着醒来的,看了下时间,距离我上一次醒着才过了半小时,六点半,还太早,尽管我迫不及待的想打电话给母亲。大概七点,又在等待中睡去,又被惊醒,起床之后,打电话给母亲,通了,但迟迟没人接,中午打,晚上打,直到今天,我开始变得很焦虑,离开宿舍,只想一个人待着,中午的时候想到或许是我太过炫耀自己的幸福了,有着这么温柔能干的母亲,于是我把我qq、朋友圈上发的与妈妈有关的图,舍不得删而全设成了仅自己可见。下午的时候,再三没人接的情况下,总还是觉得她或许就会在下一秒接起,就在刚才终于接了,很庆幸母亲只是这两天在忙,没时间看手机。
我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我可以很冷静地对待感情,除了我的母亲,我与母亲感情很好,尽管曾经因为父母离婚的关系,我们没住一起八年了,我们都已经不是一家人,但这并没有任何影响,她很爱我,也会经常跟我说着对不起,她总会觉得很愧疚我和我哥,虽然我觉得这种愧疚很没必要。当初是我和我哥劝着她离开的,人都有选择自由幸福的权利,我们当时只是想让她过得开心点,不必为了任何人牺牲自己,尽管是自己的儿女。
我的想法一直没变,虽然有那么一段时间自己过得很不好,那时候自己还好小,父亲又因为心情不好,开始迁怒我,然后不管我,整天不着家,哥哥又去了外地读书,然后这么大的房子就剩下我一个人,不会做饭,也没人做给自己吃,然后吃了好久最简单的鸡蛋汤泡饭,想说吃了这么久竟然不觉得腻。力气小,在大冬天的洗不动厚衣服,只好搬去奶奶家,叫她帮忙一起洗。记得有一次,第一次套被套,读五年级的冬天,那时候没人教着抓住几个角一抖抖就好了,就自己瞎套,最后自己钻进被套里,想把它弄好,最后还是一团乱,实在忍不住大哭出来。那一次第一次真的觉得自己好辛苦,要是妈妈在就好了,但也只是想想,从来没打电话跟妈妈诉过苦。
这些都还好,直到邻居的死,她死在山里,死相很惨,死得很年轻很莫名,这种事一般都会很恐怖,在一天下晚自习回到家的时候,看见邻居家门口站了很多人,听到别人说她的死讯,还不小心路过看见了她的尸体,当时我们一伙都被吓到,至今大家都有阴影。我不敢回家了,家里肯定没人的,跑去爷爷奶奶家,但门关了,我就在后门那里边哭边大声敲门,敲了好久,他们才听见。后来好久不敢一个人睡,满妈叫来堂妹陪我睡了一个月,然后我又去堂妹家睡了一个月,那时候还生了很久的病,都是吃的满妈买的药,而家里根本不管,很感谢她们一家人。后来奶奶不准我在别人家住了,便开始了一个人睡的日子,尽管过了几个月但还是觉得很恐怖,毕竟就在隔壁,之前还经常来往,然后开始每晚开着灯睡觉,但总睡得不好,那时候后面有家人每天会很早要去做生意,然后每到那时候就会有他们的说话声,不会那么害怕,就对自己说,赶快睡觉,趁着他们还在(写到这里不禁想哭)。
如果说这样就算了的话,也没什么了,觉得自己并不怎么,六年级的冬天吧,第一次哭得那样惨,我因为收拾家里的时候,弄丢了父亲一朋友的电话号码,无处可去的我被大骂着赶出家门,骂得很惨很难听,当然最后没成功,被奶奶拦了下来,之后的一段时间我连吃饭都不敢跟我父亲坐在一起。写到这里,别以为我奶奶是个很友善的人啊,她也会同父亲一样,会因为母亲的原因,很嫌弃我,却还保存着一丁点的良知把我留了下来,但后来我家房子卖了与她住在一起之后就开始暴露出来,她会每天叫我去做这干那,之后见过一次母亲,母亲会摸着我手中的老茧暗自落泪。这也没什么,但做得一点不好就会用很难听的话来骂人,那时候真的很讨厌她。爷爷虽然沉默寡言,但他是那个家中对我最好的,他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之一。以上是我能让人知道的,还有些苦,我想一个人藏着,到了死的那天,也不会说出。
最后我想强调的是——我从没有后悔当初让妈妈离开,我的父亲配不上她,当然事实证明,我和我哥做对了,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我继父对她很好,继父是个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