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A.D.2016
深夜,我在睡梦中只觉得世界突然剧烈摇晃,先是上下震,再是前后左右一阵乱摆,自己快被巅出了床,反应过来时慌里慌张拿起衣服就准备跑,这才发现楼都塌了,二十多层的宿舍楼原地化作好大一废墟,我自己就完好无损地躺在废墟上,床大概在废墟之中,可衣服却被抓在手里。衣服都在身边,我将自己打理整齐,去附近的救灾帐篷讨了点水,洗脸。很少经历地震的我估计这地震起码十级。
等等——
这很诡异。
我从帐篷里探出头来,发现人们已经开始重建楼房。他们在附近另寻空地,开始把废墟里的各种东西往外挑拣,像拼拼图一般,慢慢复原。这需要很久。
然而重点不在耗时上。将被灾难毁灭的东西直接复原,这不是正常逻辑吧?!
学姐忽然慌慌张张飘来:“田园,别做梦了,醒醒!”
我点点头,“啪”地给自己一巴掌,没用。
“你已经被困在梦里,宿舍楼建好之前我们得找到离开的方法,不然就出不去了!”学姐脸上写着惊慌。不止惊慌,她还急,十万火急。
“谁这么不要脸,敢把我困了?”我问。
学姐摇摇头。
废墟上的人开始搬运家具。他们的工程不会很快完成,我们还有时间。
【刘立正】A.D.2016
跟刘正立交往的短短两天,每次我都给他叫成“刘立正”,或者干脆就叫“立正”。于是路人常能听见我跟在一个帅哥身边,左一个“立正”右一个“立正”。
主动追求而来的刘正立并不太亲近我,当然,我也不会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我依然爱着学习。
猫又得知我有了男朋友,在给我的留言上写:“.…..”我不懂他的具体意思,难道是失落?
我想,等相处久了,我还是会习惯这种不冷不热的陪伴。何况他“看得见”,仅此一条就可以减少很多争执。
梦境中,我一路奔向男生宿舍,直觉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一定会有他。
【手绘迷宫】DREAM
巨兽从地底钻出时,我掐自己一把,证明这不是什么游戏。
这是梦。可气的是这个梦没办法靠掐大腿唤醒自己。
巨兽有意针对我,它像条大蜥蜴,迈动覆盖了巨鳞的四肢,灵活绕开路人向我冲来,我除了逃跑别无选择!
这大蜥蜴也挺笨,它不会急转弯,每次改变方向都要摔个跟头,仿佛上天制造的残次品,我就利用这点边逃跑边观察环境,寻找可以利用的物件与线索。最后我竟幸运地从自己兜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是的就是它,可以随意擦除重绘来改变现实地形的地图!
然而并没有铅笔。
这是梦,我提醒自己。
我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心,欺骗自己说,我带着铅笔橡皮,现在它们都在我的手中。
大蜥蜴再次摔跟头时,我飞速修改着地图,一瞬间地面震动,无数墙体拔地而起。那蜥蜴似乎不会翻墙,隔着几面墙嘶吼着,用尾巴拍击墙面。我只需不断描实地图上慢慢淡化的线条,就能保证墙体不被击溃。
“田园,终于找到你了,我带你走。”似曾相识的带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来者陌生,我一脸莫名其妙,瞥着那黑衣黑发黑瞳的清秀少年,他看起来是个学生,背了黑色双肩包,但黑色风衣与黑色长靴又让我觉得他特立独行——那性格肯定像我。
他不曾看过我描绘出的迷宫,不经我同意就牵了我的手,领着我向外走去——是的,他所走的正是出去的路。
【唯心主义】DREAM
现实中,我们生活在一个唯物世界,但这个梦境并非如此,它鼓励用“心”去创造“物”。可以说它是唯心的。
黑衣少年给我分析起大蜥蜴事件来:“这个世界的普通路人就像NPC,他们不能够进行创造,只有像我们这样的可以动用创造能力。所以当时一定有至少一个和你情况相似的人在场,我不能从他攻击你来判断他是敌是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此人已知晓如何使用创造力。”
我回忆自己硬是“想”出铅笔橡皮的情况,好像真的如此。
我又环顾四周,没见着学姐,平日里看多了甚至会跟她调侃着吵架,这会她不在还怪想的。黑衣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向我解释道:“灵魂无法长期留存于这个世界,最初你能看到你的学姐,只是因为你相信她一直存在,给了她进入这里的力量,但危险转移了你的注意力,你难以持续想象她,所以她离开了。”
我努力想象学姐的样子,可那之后被我创造出的“她”都目光呆滞,成为了真正的“创造”产物。
“田园,你不必去想我为何如此了解你,我为帮你离开而来,相信我。这个世界太危险,可不要折在这里了。”黑衣摊开右手,火苗“腾”地跃起,在这冰冷的夜中传递来一丝温暖。黑暗中不知潜藏多少魔鬼,他没有生出一堆篝火来。
我干脆创造了一大箱子暖宝宝,问他:“那是不是脑洞大的人才能生存下去?”
【画】A.D.2015
我学动物保护相关专业,有时候出去观鸟。我喜欢看震旦鸦雀,它们特别可爱。
曾经的帝都一直都没有震旦鸦雀分布,我去公园,见有女孩在草地写生。她面对苇丛,用国画颜料,大笔行于宣纸之上,画得写意。
她是闭着眼的。
盲人?!
我不忍打扰,放轻脚步与呼吸,就在她附近看她,看她的画。
她又换笔,很快就绘出工笔鸟儿,待她上色我才分辨出,那正是震旦鸦雀!
震旦鸦雀的歌声从芦苇绿叶间传出。
自始自终她不曾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