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没有鸟儿轻轻唱,更不会落在河洲上。
脚蹬牛皮鞋,身着蓝羽绒,会当低洼地,一览众滩小。
掰着指头算日子,离自己即将归去的时候不远了,记得第一天来时,晓晨便说带我去他们那边的滩上玩一玩。一开始没听明白,滩?哦,是河滩。
晓晨的几个伙计也一同前去,说来这个河滩是什么河的滩呢?
黄河。
时至严冬,虽未临雪,可气温怕早已跌进零下,这样的河滩怎样我心里并没有谱。
因为晓晨说夏天里是相当有趣的。
走路过去,鞋底耐磨,希望这牛皮鞋助我一脚之力。灰色的水泥地面,延展到一个路口,路口再往前就是一个缓坡,自此,土地现身,水泥戛然而止。
黄土路比不上水泥路的平坦,路面上车辙印刻颇深,迈开脚步,缓坡急转而下,逼得我重心下移以求稳定,渐渐我的脚程落在后面,晓晨和伙计们不见踪影。
又是一个拐弯,眼前不再有挡住的山坡,不对,就是坡,所谓山不止是高度和尘土。一览无余,我东张西望,目光寻找河滩在哪儿?
“顶智,快点,我们等你着。”晓晨的呼喊拉回略有恍惚的我,我应声道:“这就来。”
嘴上说得轻巧啊,可一览无余的事目光,脚下的路却不知难了好几倍,若只是我和晓晨的之间的直线距离,不是难题,关键在于,陡峭的土坡,直接冲下去的我的下场和从楼顶做自由落体运动的物体,除了场景不同,结果是可想而知。
蜿蜒开垦出道路,“之”字拐来又拐,一个是考验鞋底抓地力,另一个注意深坑,什么意思,像一般凹凸不平的浅坑和小坑,不必躲避也躲不开,时不时突然,路的一半出现一道豁口,还有撕裂的危险,这黄土高坡是要成为东非大裂谷的节奏吗?
小的时候我也常在这种土沟沟,黄土塬上玩耍,但从不在严冬,而是在一个暖洋洋的落日前,没错,落日余晖是暖洋洋,非炎非炽。当然,此时严冬也才初冬时节。
到达坡底。
远处云雾缭绕中,架起高铁的桥遥不可及,轨道与车轮的声响传不到我耳中,快捷的交通线路总是穿梭在各种人迹罕至的村落与山丘,黄河滩边也不例外,而低头是一片焚烧殆尽的田地,仔细查看,从未燃尽的灰烬,是玉米秆。有庄稼啊,不像河滩的风格。
向前探去,我好奇河滩去哪儿,但压在心底,跟在晓晨身后。
一片接天连地的,说不上名的丛,像是河边常见的芦苇,不过黄河滩滩会有芦苇吗?不像。
在我纠结其名称的时候,觉得身旁热量急剧膨胀,热浪滚滚。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火?!
晓晨和他的伙计们,我看见了,他们手中的打火机引燃了一岁一枯荣,火势飞猛,漫天飞舞烟与烬,化出一摊乌黑与灰飞。
再来一波,火焰和着,却不如开始劲头,燃烧三元素之一缺少了,可燃物没那么聚积,剩下的成不了气候,我该期待它们春风吹又生吗?
离去时,我脑中不断浮现刚才的场景,火焰一次又一次袭来,呛着浓烟。
“没办法,冬天里,滩边没什么景色。”晓晨惋惜道。
“呃,那我夏天再来也不迟,嘿嘿。”
这一天也许会到来,我期待着。
天黑前总算回来了,与晓晨的伙计一一道别,想到这,为什么我总叫他们是晓晨的伙计?因为我确实不知晓他们的名字,真是抱歉啊,只能一直不停地用代词称呼,见面只能以笑为应。
“累不?会不会下次都不来了,好不容易你来一次,尽让你走了路了。”
听不清晓晨在问什么,浑身感觉轻飘飘,身体和精神有分离的趋势,每个汗腺组织拼命工作,偏偏回来时起风,喷嚏打得不停,卫生纸搓成球堵住鼻孔,咿咿呀呀地哼唧。
看来我感冒了。
晚饭是晓晨做的旗花面,我刨了几口,嘴巴索然无味,鼻息受阻,搁下碗,迷迷糊糊上炕去,盖住棉被。
“我好像回来时候受风着凉了。”囔囔的鼻音,透出一股搞笑的味道。我不是搞笑艺人啊。
“明天带你去开些药吧,村里那家诊所配药还不错。”
“怎么过去?走?”
“放心,不让你走去的。”
这我就放心了。
翌日。
我坐在单车后面,晓晨带着我去配药。
果然没有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