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说,“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是张爱玲写给胡兰成的话,初时相遇的美好,化作言语亦是动听的。每每读到这段文字,心里就会泛起点点涟漪。
女孩,叫小美。傍晚时分,她出现在店门口,暖暖的灯光下也掩饰不了她那一脸的憔悴。我注意到,今天她随意扎着马尾,没有像以往一样涂红唇画细眉,完全的素颜,黑黑的眼袋早已传递着睡眠不好的信息。我想这估计有事儿,依旧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换来的只是静静地一声“哦”。
果不其然,坐了一会儿的她开始不停地打电话,不知道她打给了多少个人,但都只重复着一个信息,那就是她在一段感情里很难受,非常难受,心里就像闹胃酸时那种无法摆脱又无可奈何的难受,不知道怎么办。她用一个方言词反反复复地向对方倾诉着这种难受,电话那头应该都是在劝她,她一一认可,却又马上一一反驳,她始终说服不了自己放下,也无法从其他人那里得到感同身受般的安慰。以至于在这样一个公共场合里,她忘我的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
一旁忙碌中的我,听了些只言片语,已经大概明了她这段感情的情况。男孩曾经对小美甜言蜜语,后来很突然的就移情别恋另外的女孩了。一开始接受不了的小美打算慢慢走出这份感情的阴影,哪知那男孩中途又恬不知耻地跟小美联系了,继续抛出甜言蜜语,让本来死心的小美又燃起了希望,开始念念不忘两人最初的美好。但从前两个人的浓情惬意,如今却变了模样,成了三个人的一场追逐。小美被那边的女孩称为第三者,这种由女友变为前女友,又变为第三者的痛苦,小美她实在是消化不了,不甘心就这样子放下一段感情。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着小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忍不住坐在了她对面,告诉她感情中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要那么累。男孩显然是脚踏两只船,花心得很,不值得留恋。小美微微抬头,泛着泪光的眼睛盯着我说,她知道。看着她这样儿,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内心已经翻江倒海,恨不得吐出所有的经验之谈。
然而我只能静静地建议着:“小美,要不你跟他彻底了断,不再接他电话,不再回他任何信息……”话还没说完,小美急切地打断我说:“我知道,我都知道,身边很多朋友也是这样跟我说,但我……无法忘记他说过的很多话,他说过我很漂亮,有很多人追,所以要牢牢抓住,他还说过永远只喜欢我一个人的,他还说过每天都要跟我联系的……”一件件曾经的美好,如今听来都是痛苦罢。
我试着缓解气氛,以轻松的口吻说:“男人的话不做数的,你就都当作屁一样放了吧”。小美说她不甘心,最开始在一起时,身边的人说他们俩儿不般配,于是她要证明给所有人来看,他们有多般配。如今当她深陷其中的时候,男孩却背叛她而去。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想放手,她抹不开面子,也放不下以前的美好。
一个打给小美的电话提前结束了我们的对话,她又开始一遍一遍的跟对方诉说着这份伤痛,忘了时间,忘了场合,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旁边很多人在为她摇头叹惜。
小美提到的面子,我很想告诉她真正的有面子,是在一份崩溃的感情面前,不再纠缠,不再留恋,好好爱自己。 爱情里,追求的是两情相悦,相濡以沫。如果其中一个人的爱失去了光泽,那么整份感情都不再光鲜。如果一直躲在破碎的爱情里舔伤,或者揪着爱情的尾巴苦苦哀求不愿放手,那样的你,已然低至尘埃。
女孩,请勇敢地从不属于你的感情世界里走出来,别把自己放低到尘埃里。不管你是悲伤还是欢喜,男孩都不会看在眼里。唯有多爱自己一些,你才能挥散阴霾,看见一缕阳光落在肩头,慢慢地照亮整个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