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冠仪
谁也不会想到,在太太们的撮合下,华连卡竟真的和别里科夫成了一对夫妇,一对在所有人看来都极为不般配的夫妇。
就在华连卡搬入别里科夫公寓的第二天,他的门口出现了一堆“垃圾”:别里科夫的床帐、积灰的遮光布窗帘、成堆的锈锁。别里科夫每天上班都没精打采的,一想到什么,苍白的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皱着脸直叹气。邻居们都好奇别里科夫的“箱子”里发生了什么,却不敢直接找他询问,只好拐了个弯去找女主人华连卡。她故作神秘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在搞装修呀,不过具体内容现在暂时保密,等完成后我邀请你们在公寓喝下午茶。”
几周叮叮咚咚下来,人们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别里科夫的“箱子”——也许现在它称得上是一间屋子了:明亮的玻璃、工业化风格装潢让人们耳目一新,新专利的百叶窗、舒适的布艺沙发,玻璃瓶里插着鲜花,再配上一张双人床,正是新潮的欧美风格,人们简直无法想象就在几周前这间屋子还活像一只密不透风的铁箱子。
舒适的环境和轻松的氛围让这一场茶会开得宾主尽欢——当然,这个主人指的是女主人华连卡,并非男主人别里科夫。他推托说要加班做教案留在了学校,显然无法适应这样的茶会,又不好给新婚妻子难堪,便躲在了学校的套子中。
很明显,我们的别里科夫并不能领到他夫人的情,他不适应这舒适的环境。他每天晚上都躺在那张舒适的大床上,紧张着“即将到来”的小偷。尽管是一周里顶得上过去一整年数量的访客也被他暗中关注,生怕别人在他的家里惹出什么乱子。夜晚从百叶窗缝隙里流出的光亮让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清新的空气让他感到不安,花朵的芬芳烦得他发狂!是谁让他的生活变成了这样!华连卡,他的夫人!是她让他的生活变得如此不安,是她惹来了这么多人——这间破屋子有什么好看的!
华连卡和别里科夫吵架了,邻居们都这么说。前一天夜里花瓶打碎的声音吵醒了他们。别里科夫请了病假,闭门谢客,华连卡也不再频繁地参与社交,只有在需要的时候出门进行采买。谁都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一个月后,他们得到了别里科夫的死讯,华连卡也性情大变,在他的葬礼上一言不发,之后便离开了这座城,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高胜寒
别里科夫要与华连卡结婚了。
别里科夫本来是不想举行婚礼的,他还是他的老一套:“嗯,婚礼固然很好,只是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但华连卡绝对不同意,别里科夫只好作罢。婚礼当天,别里科夫仍旧是那副装扮,全身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乌黑的墨镜,把脸藏在竖起的衣领上,他这哪里是在办婚礼,分明是葬礼。而一旁的华连卡正穿着洁白的婚纱,在一旁跳着舞呢!一个纯黑的怪人,和一个洁白的天使,瞧呀,路人正在议论他们呢!别里科夫更加不安了,将他的衣领竖的更高了,小声嘀咕着:“我可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呢!”
度过了不怎么甜蜜的蜜月期,他们陷入了无穷无尽的争吵中,但说是争吵是不准确的,因为别里科夫从来都不明面里禁止华连卡做某些事,他只会说:“嗯,这固然很好,可不要出什么乱子,千万别传到当局的耳朵里去。”华连卡显然已经受不了这样的“监狱”生活了,她每周一次的舞会已经一个月没有举行过了。她明白,只有当局才能治住这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她给她的父亲写了一封信,哭诉了她的悲惨遭遇,很快一封信寄到了别里科夫的信箱里。别里科夫看到发信人是那个熟悉的名字,两只手快速的颤抖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流下。“我……我可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呢!”别里科夫结巴的打开了信。信的内容无非是对别里科夫所作所为的斥责,并且让他立刻同意华连卡开办舞会。但别里科夫却再也这么做不了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最后看到的只有华连卡惊愕的脸庞和信上写着的豆大的两个字: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