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6日 晴
荒郊野外的监狱真的比我想象中还要糟。
围墙砌得很高,砖头一块块的磊得结实,找不到破绽。最顶端是电网,一触即发的死亡快感怕是只有真正下定了决心的勇者才敢去靠近,我是不敢的。杀人我做到了,杀自己还不能。
刚下车的时候,这里的人取下我的头套,赤裸的太阳光光着身子在我面前晃,一时睁不开我的眼。拖着锒铛的手链脚链,极不适应,一迈腿就踉跄了一下,胸口的葫芦吊坠随着身体重心向前又赶忙刹住,没有温度地回到我的胸脯。
午饭是萝卜丝和稀饭,晚饭是一块红薯。吃得不痛快。
9月17日 晴
一大早就被提审了,要不是手腕的不锈钢铁链条系得有点紧,我准能从椅子的空隙里出逃,我自知我的体重太轻,有点营养不良的味道,一般也没什么力气,毕生的劲儿都使在那把杀人的刀上,我为此有点洋洋得意。
我再次陈述了我在雪山上杀了他的事实,再次说明我不是精心策划约他到雪山,然后蓄意谋杀的。实际上他们口里作案的那把刀是他在圣诞节的时候送我的,说是今年我们一起去雪山的时候可以让我防狼,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确实也怪搞笑的。
那天我们怕了三个小时终于登了顶,他高兴得抱住我,双手交叉在我腋下三公分,一紧手将我抱了起来。抱着转了好几个圈,我的双脚弯曲着飞起来,紧扣着我的衣袋…
回忆着讲起这些让审讯官不耐烦了,原来我已经滔滔不绝地讲了三个小时,都是一些和动刀子那刻风马牛不相及的瞬间,神采飞扬。
我兴奋得不行,我知道他们想直接听作案过程。但其实动刀子那刻很简单的,我摸口袋,我取刀,我刺向他的肩膀。一共三刀,一刀比一刀用力。
没有作案动机。
因为审讯评价很低,所以三餐都没吃上。
9月20日 天气不详
好几天没写日记,是因为被关到禁闭室了。起因是我有个晚上睡梦太浅,呓语连篇,据说是讲了好多不合时宜又荒唐的话。被拉扯起床几个凶怒气冲冲的男人吆喝着帮我穿上了束身衣,就这样我被放置在了电击椅上。
现在我被放回了原来的房间,说是等待出审。
这几天都没吃上一口米饭,没什么力气,见到什么都馋。
9月21日 阴
天好亮,每天早上都被洞口的光亮醒。
明天出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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