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野人嘎嘎(外婆)的故事,小时候听了许多遍。这个故事在湖南西北与湖北西南流传了很久,也流传得很广,是否真实不得而知,现记述下来与诸位分享。
武陵山区,山大人稀,有的地方隔几里路才有一户人家。在这大山之中,野人经常出没。那些野人跟一般人高矮差不多;只是长着一双红眼睛、有很长的头发,还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不仅吃小动物,而且还吃人。
在武陵山中,有一户人家,父亲因病去世,一位母亲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一天,这位妈妈有事要出门,晚上赶不回家。出门时跟两个孩子说:“你两姊弟在屋里不要出门,晚上我回不来,我去喊你们的嘎嘎(外婆)来跟你们做伴。你们在家听嘎嘎的话,不要怕,我明天一定会赶回来的。”
妈妈交待完就出门走了。哪知道这个妈妈讲这些话的时候,有一个野人躲在她家的屋后头,把这些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就打起了坏主意。
天刚一麻黑,两姊弟就把门关了,坐在火坑边烤火,门关没多大一会,野人就开始敲门。姐姐问:“是哪个?”
“我是你的嘎嘎,你妈妈叫我给你们姐弟做伴的。”野人回道。
一听是嘎嘎来了,弟弟高兴得蹦起来,急忙跑去开门。姐姐听声音不对,一边拉着弟弟一边问:“嘎嘎,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呀?”
“我担心你们怕野人,你妈妈跟我一讲,我马上就来了。”
“嘎嘎你怎么声音也变了?”
“我这几天感冒了,声音是有些嘶哑。快开门吧。”
姐姐再没怀疑,把门开了。野人跟着进门来了,弟弟一下扑到了野人的怀里。
姐姐使唤弟弟:“你快把灯点亮,我给嘎嘎搬椅子。”
“不必点灯,我这两天眼睛疼,看亮晃人。”
弟弟就没点灯,姐姐给嘎嘎搬来了椅子。嗄嗄不坐:“我这两天屁股上长了疮,坐不得椅子,你跟我把你屋里那个围桶椅搬过来。”
弟弟和姐姐就把这个围桶椅搬过来,让这个野人嘎嘎坐了。这个野人嘎嘎一想到这个晚上有两个孩儿吃,心中喜不自禁,尾巴就得意地在桶里摆过去,摆过来,弄出了好大的响声,姐姐就问:“嘎嘎,你坐下的桶里,是么得响的?”
这野人嘎嘎一下清醒,赶紧撒谎:“是我今天豌豆吃多了,打屁打得响的。”毕竟小孩子,也就信了。
野人嘎嘎想吃娃儿,便催两姊弟:“我们早点睡吧。”
两姐弟答应妈妈听嘎嘎的话,就和野人嘎嘎一起睡了。
弟弟要跟嘎嘎睡,于是弟弟就和野人嘎嘎睡到了一头,姐姐睡到了另一头。野人嘎嘎催姐弟快快睡着。不一会儿,弟弟就睡着了,姐姐睡早了睡不着,也假装睡着。
姐姐迷迷糊糊中,只听到野人嚼得叮蹦叮蹦响,姐姐就问:“嘎嘎,你吃的么得?”
“我吃的豌豆,白天还有两把豌豆没吃完。”
“嘎嘎,我也想吃,跟我给一点吃啊。”
“没得了,已吃完。”
过一会儿,又听到野人嘎嘎嚼得嘎嘣嘎嘣地响起来了,姐姐又问:“嘎嘎,你嚼的么得?我要吃。”
“还剩几粒粒豌豆,已没有了。”
一会会儿,又听到野人嘎嘎嚼得叮蹦叮蹦响,姐姐又问:“嘎嘎,明明你还有豌豆,你还在吃,怎么就不给我吃?”野人嘎嘎不好说什么了,就跟姐姐递了两颗“豌豆”。
“馋嘴丫头,给你两颗,吃了赶快睡着。”
姐姐接过这两颗“豌豆”一摸,吓得半死,是两个手指头,还有指甲壳在。姐姐一下明白了,这个嘎嘎原来是野人装的,已经把她的弟弟弄死吃了。
“这野人吃完弟弟,等会儿就会要吃我这个姐姐了,我该怎么办?”这个姐姐虽害怕这野人,但脑中已在想若干办法,首先我得想办法马上跑脱才行。心念电转,飞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连鞋子都没穿,就向另一间屋子跑去,赶快把门闩上,又开门跑到外边去了。
野人吃弟弟正吃得津津有味,姐姐突然下床,还没等反应过来,就问:“你搞么得去?”
“嘎嘎,我起来解手,马上就来。”
这野人以为姐姐真的只是去解手,也许她还没被这个小女孩发现,就假惺惺地说:
“妹子,快去快回,外边黑,你要招伙(注意)野人。”
“好,没事的,我解手之后会马上来睡的。”
这姐姐答应后,就拼命往外跑。跑出去还不足百米,就撞到一个人怀抱里。当姐姐惊吓一看,是撞到了真正的嘎嘎怀里。
原来嘎嘎在家中忙完家务已天黑了,当从家中快走到女儿家时,在朦胧的月色下,看到小外孙女儿拼命向自己跑来,就顺势把小外孙女儿接住了。
嘎嘎一问,知道情况后。便在小外孙女儿耳边这般那般说了几句,这女儿何等聪慧,便马上往家中跑去。
回到家中,就飞快往楼上爬,一爬上去,还在楼上弄出很大的响声。
野人发觉姐姐推门进来,心里正暗自高兴,但听到她爬到楼上去了。问道:“丫头,你爬到楼上去搞么得?快下来睡。”
姐姐说:“我害怕野人进来,在楼上找个抵门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还不见姐姐下来,野人把弟弟已经吃完了。“这丫头怎么还不下来,是不是知道了我是野人。这小昵子我今天一定得吃掉,她不下楼,我还得上楼去吃她。”心里想着,嘴里喊到:“妹子,你快下来!”
“还没找到抵门的东西,不敢下来。还是嘎嘎上来帮我找个抵门的东西吧。”
这野人一听,正中下怀。连声应道:“好!好!我就来!”野人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就往楼梯口走来,看到梯子,就往梯子上爬去。当野人在二楼刚一露头,姐姐飞快地把一个活套扣到了野人的脖子上。也就在这个姐姐把绳套扣在野人脖子上的同时,脚下的楼梯突然滑落。这个凶恶而残忍的野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一根逃牛的棕绳狠狠地吊在了房梁上。
原来是姐姐把棕绳一头挂在房梁上打一个死结,另一头打一个活结等野人上套。嘎嘎悄悄进来躲在门角,只等外孙从背后把活套套上野人的脖子,就迅疾把梯子抽掉。于是就这样轻松地把野人吊到了房梁上。
虽把野人吊上了房梁,嘎嘎和外孙两个人都没空着。外孙见绳子套住了野人的脖子,便将刚提上去的一壶开水朝野人头上淋。下面的嘎嘎用一个木棒使力抽打野人的腿,一棒比一棒狠。那野人在嘎嘎和外孙两人的合击下,不一会儿就不扑腾了。倾刻,呼拉一下,那野人又是一阵痉挛,是彻底地死了。
野人当嘎嘎骗吃弟弟之类的故事,在那个没有故事书的时代陪伴我们长大。这一切都是美好的回忆,野人嘎嘎在现实中不可能再出现,但野人之类的传闻与传说还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