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说我想隐居的时候,那个目的地一定是云南”
刚又和半个云南人室友聊到云南了,这个神奇的地方我去了三次,在我看来爱上一个地方之后就不会再说“到达”而是要说“回到”,我就一直在想,我什么时候还能再回云南呆一呆呢。
第一次到云南是它的省城昆明,抵达时已是深夜十二点,一场雨落下来,即使是盛夏温度也不到二十。安顿好后很艰难地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米线店,那碗汤暖胃又暖心——这是我对云南的初印象,后来那十天我都在云南度过,追着彩云一路向西,喝下了不知道多少碗不同口味的米线的汤。那次也是我第一次尝到小粒咖啡,后来每一次再到云南,咖啡是我一定要喝的东西,云南特产的风花雪月和澜沧江啤酒都要往后稍稍。
在云南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着湖发呆,对着滇池,对着抚仙湖,对着洱海,对着泸沽湖……对于经常去川西和大西北的人来说,云南的湖泊称不上绝美,但是却是最适合发呆的。找一棵树一块石头坐下来,听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捡小石子往湖里打水漂(虽然从来没有成功过),唯一需要担心的一件事就是海鸥飞来啄我,但我手上没有食物,海鸥不为难一个穷鬼。
我在云南的湖泊边的很多时光就这样毫无意义地度过,但这样的放松正是只有云南才可以给我的。除此以外我还喜欢看山,看山间升腾的雾气和山顶漂浮的云,喜欢看月亮,喜欢看日升日落,喜欢被微凉却不寒冷的湿润气流吹拂,喜欢森林里悠远的虫鸣鸟鸣……这些事物总让我觉得我离人间很远,离人类的烦心事很远,我好像变成了一只自由快乐的小狗,奔跑在西南边陲小镇的石板路上,被每一位远道而来的游人微笑致意。
在腾冲的和顺古镇住了三天,第一天到,和客栈老板聊天的时候她说前不久接待了一对小情侣,觉得这里住着舒服,于是推掉了后面所有行程,在这里住了一周什么也没做。第二天我泡完温泉回来扔下相机和背包,下楼在烧烤摊前大快朵颐时突然理解什么也不用做的幸福。镇子外是一大片稻田与荷塘,远山矮矮地连成一片,晚风送来云南人炒菜的辣椒香和烧烤的木炭味,即使天上突然开始下起小雨,也没有人的心情会变得糟糕。
离开和顺的时候与老板加了微信,从那以后她便一直在朋友圈扮演着那个“我最羡慕的人”,“攒钱来腾冲开客栈”也成为了我时常挂在嘴边的梦想之一。但滇西南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远不止藏在腾冲的这个世外桃源,高速路上伸手不见五指的团雾,漫山遍野的火龙果与芒果树,盛开的鸡蛋花,街道两旁作为行道树存在的龙眼和椰子,以及随处可见的玉石废料和金孔雀装饰——我同样很喜欢很喜欢瑞丽和芒市(也是云南室友的老家)到达芒市那天我跟酒店前台闲聊,问她,“这场雨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以你们的经验它大概什么时候停呢?”前台说,忘了。是的,这场雨已经在这里徘徊了一整个雨季,它没有停,只有下的大与下的小的区别。那天在芒市我参拜了这个城市最高的山上的金塔和佛寺,在大雨中,从那个寺庙我带回一串虎眼石手链,很灵的是它总是带给我好运。而那座金塔和佛寺也频繁出现在我的小说里,如果有机会再回去看看,我要虔诚地还个愿。
大理丽江泸沽湖香格里拉这样的旅行热门我都到过两次,每一次路过独克宗古城街头的转经筒时我都会去一边许愿一边转动,听着转经筒独有的沙沙声响,祈求我的祷告也会被佛听到;每一次在大理我都会爱上夜晚的带着暧昧气息的风,在这样的晚风里,没有人能不对路上听见的民谣动一秒钟的心。但我没那么喜欢丽江,可能是过度的商业化让它失去了本来该有的静谧,但丽江城郊的小古镇束河是个不错的去处,我在那里遇见了非常温柔的大金毛和德牧,以及他们温柔的主人——一位咖啡师,坐在咖啡馆窗边看着狭窄的石板路上游人来往,他们大多是情侣和拍摄婚纱照的新人,海拔两千米高原的阳光洒下来的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感觉到被幸福沐浴。
第二次去泸沽湖的时候我连续两天遇见彩虹,我喜欢这道幸运的象征,但这样的幸运是一场雨把在湖边发呆的我淋成傻子换来的。可是又怎么样呢,我还是很开心,在泸沽湖边什么都不用做也会觉得满足,哪怕只是走出客栈被老板的一大只萨摩耶撞了个满怀,我也会觉得这一天好运爆棚。唯一的遗憾是我没有去住里格半岛,下次一定要试试三面环水的湖景房,看看夜色降临时我会不会生出那种,我是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类的错觉。
写了这么多,我还是想说我好想回到云南,我总说云南是我梦里老家,我确实很爱这片土地,这片给予过我温柔,治愈过我的土地。我也在这里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想明白了我想要的生活,以及生命的意义。室友说去云南生活过就很难再回到现在有的生活,我表示无比赞同。我在说起云南时并不是停留在表面的“诗和远方”,云南也不能只用“文艺”两个字去概括。一种远离喧嚣,远离人群,远离焦虑和烦恼的生活方式,是我暂时逃避现实的避风港湾。如果问我还有什么梦要做,我希望今晚放下手机,我可以在梦里又到云南,在群山的怀抱里轻柔地入眠,呼吸着湿润冰凉的空气,永远不用再面对人群和烦恼。
晚安,祝我们都在梦里回家。
2021.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