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睡着了，醒来已经是康熙年间，我跑去人间找他，那时候桃花才刚开，我寻遍大江南北，在最后一朵桃花凋落之前找到了他。他已经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了，儿孙绕膝，四世同堂。
我坐在他家屋檐的青瓦上，看他逗弄自家的小重孙，孙子还没笑，他自己倒先乐得前仰后合，胡须颤动。
他的发妻从堂中踽踽而来，一把将小重孙护在身后，对他一通责骂。不知怎的，她骂着骂着也笑了，就把手里的糕点盘往他怀里一塞，抱着孙儿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了。他们轻声慢语地聊了好久，在酣睡的孙儿翻第三个身时忽然沉默了，然后他们彼此凝视着，相视一笑。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孤独。
